“你将药交给谁了?”娉婷沙哑着声音问。
阳凤等待多日,见娉婷终究展开眼,忧色顿现,可一打仗娉婷的目光,内心突然发毛,硬生生打了个寒噤。“娉婷,你终究醒了。”这句话卡在喉咙里,在娉婷的瞪视下竟说不出来。
“回家?”
“甚么?”娉婷失声,猛地站起来,不料双膝发软,又跌回床边。
“你要再不听我的话好好背兵法,我就奉告王妃去。”
是梦,这是梦。
没有能够转头的余地,若她不是何侠的侍女,怎会设下战略,将楚北捷诱进埋伏,逼楚北捷立下五年不犯归乐的左券?
怎能这么苦?
……
“王妃说我的琴比少爷弹得更好呢。
娉婷若无知觉地松开阳凤双肩,向后软软跪坐在地上,颤着毫无赤色的唇,半晌才从唇角挤出一丝暗澹笑意,“不错,除了他,另有谁晓得这药的秘闻?那本来就是我们两人亲手研磨出来的药。”
“我在东林等你。”
这是梦,醒不过来的梦。
“我……”阳凤满脸泪痕,对上娉婷的目光,凄然点头道,“别问,娉婷……你别问。”
几下苦苦压抑的粗重喘气后,身后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珠帘闲逛,何侠去了。
王爷去了……王妃去了……
可她必须醒来,醒过来看看是谁毁了她。毁了白娉婷,不需吹灰之力,毁了她苦苦等来的统统。
她很瘦,瘦得不幸。满脸蕉萃,再不是昔日在敬安王府将笑声扬到半空的小丫头,蕉萃得令民气碎。
不过是梦,醒不过来的梦。
轻声笑语,去了,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