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让人看清本身的眼底，闭目再堕入深思，垂垂呼吸均匀，似将睡去。
“最毒……真是妇民气？”
“我记得。”
楚北捷一字一顿，冷冷反复，“对月赌咒，永不相负？”
楚淡然跟从楚北捷多年，晓得这位王爷面上越平平，实在内心越积着阴鸷，见他多日哑忍不发，心中实在担忧。现在楚北捷动气毁琴，他却松了一口气，也不作声，在一旁看着凤桐古琴在楚北捷部下被劈成碎片。
不过是浅显山庄一座，沉默寡言隐士数名。
这一场灾害的结果，将要东林用多少年来接受，连楚北捷也不敢设想。
东林都城一夜易了两次主，只有身在此中才明白这一夜的惊心动魄。
队中有车有马，骑马者大家神采冷酷，眼中时有精光闪过，明显都不是易与之辈。两车妇孺在中间，另有两车不知内里装了甚么，车轮过后，留下深深的车辙，看起来非常沉重。
楚北捷定定看着熟谙的葱白小手，近在面前，伸手可触。
他握过这手不下千次，赏玩赞叹，记得它暖和光滑，工致细嫩。
自来到山庄，楚淡然就陪着这两人坐困愁城。现在被楚北捷通俗的眼看着，肝胆俱震，垂手低头，不敢说一个字。
低低地唱，悄悄地叹。
“你下去吧。”
楚北捷黑眸深处动了动，却半晌没吭声。
只是，这西厢中，至今空荡荡。
楚淡然刚跨出东厢，身后便传来楚北捷降落迟缓的哼唱，“故豪杰，方有才子……”气味悠长，余音回荡，像怀想一幅已弃入烈火中的名画。
“信呢？”楚北捷沉声问。
“我记得的。”楚北捷点头。
余怒未息，霍然站起，走到房中大柜前，将一起上珍而重之，谨慎翼翼庇护着的凤桐古琴拿起，奋力砸到地上。
后宫安设安妥后，被囚禁的官员们都被送到王宫。东林王一一召见将领，不但不斥责，反而安抚鼓励一番，右丞相楚在然草拟嘉奖王令，把背叛之行掉个头，写成君王有难众将不畏存亡攻城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