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楚北捷不顾大局,冒然集兵打击云常的行动来看,他和东林王族再不会同心同德,我们的目标已经达到,白娉婷的代价也已经丧失。驸马爷留着白娉婷,有害无益。”
桌上,是娉婷的铜镜和在王府里使惯了的玉梳。大衣橱里,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都是娉婷喜好的色彩,尺寸大小分毫不差。
白娉婷现在的模样,醉菊看得最清楚。
耀天公主幽幽叹道:“楚北捷是驰名的将领,东林兵力也不弱,现在东林雄师数日内就将集结在我云常边疆上,仇敌来势汹汹,我怎能不惧?另有一点也不得不虑,北漠王虽是云常盟友,但万一他不顾信义,趁我们对于东林得空顾及南边边疆时俄然出兵进犯我们呢?”
“请他出去。”耀天公主叮咛了一声,转头瞅着何侠,笑容似蜜般在经心润色的眉上化开,又指责道,“都是驸马不好,害我的脸红成如许,待会让丞相瞥见了可如何办?”
一听此言,耀天公主脸上的笑意顿时消逝。
“公主,若真与东林比武,敌手又是楚北捷,纵使是驸马爷亲身领兵,也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啊。对我云常没有涓滴好处。”
那夺了楚北捷的心的白娉婷,又是如何一副模样呢?
“我要沐浴。”
统统完美得令民气寒。
“是,奴婢这就去叮咛筹办。”
“我有何体例?”耀天公主蹙眉道,“方才议论东林方面的军事,驸马连白娉婷的名字都没提,可见他毫不筹算和楚北捷谈和。”
何侠挺身耸峙于桌前,安然平静地将手上方才送到的军报随便放在桌上,转视他的娇妻。
绿衣奉上专为贵常青筹办的浓茶。贵常青接了,啜了一口,昂首打量耀天公主脸上粉饰不住的欣喜甜美之色,开口笑道:“怪不得臣子们都说,只看公主的精力量色,就能晓得驸马爷是否在都城以内啊。”
耀天公主又好气又好笑,抿唇道:“驸马刚返来,我就迫不及待驾临驸马府,臣子晓得了会如何想,耀天是女子呢。看来……还是要早点帮驸马找两个貌美的贴身侍女才行。”滑头的眸子,瞥了何侠一眼。
“驸马爷。”
何侠不动声色,仍笑着诘问:“彻夜,就在驸马府的后院里备酒和点心,如何?”
“公主不但有远虑,也要谨慎近忧啊。”贵常青朴直的眸子看向耀天公主,沉声道,“驸马爷现在将白娉婷安设在驸马府中。臣传闻,驸马爷叮咛下去,除了不能让她私行分开外,待她的礼数有如府邸主母。”
又将绿衣在内的一干侍女遣走,一人悄悄坐在室内,低头思考。珠帘被风撩着,上面各色宝石闪动着灿烂的光,偶尔碰在一起,收回清脆的声音。
何侠一早进宫去了,剩下两只关在笼子里的鸟儿,熟谙新环境。
何侠开朗大笑,“公主恕罪。分开云常多日,何侠时候思念公主,实在情难自禁。”抬高声音问,“公主今晚凤驾是否会到驸马府?东林雄师正在集结,本驸马过几日就要赶赴边疆对付楚北捷。这仗不知要打多久,也不知多久才会返来见公主。”
宽袖长摆,银紫流苏直坠到脚边,气度雍容,贵不成言。
“公主不必担忧。东林比年交战,兵力已有耗损,我云常却恰好相反,养精蓄锐多时。”笃定地,何侠淡淡一笑。
仿佛娉婷已在这里住了好久,另一种更令民气寒的测度是,仿佛娉婷要在这里,一向住下去。
耀天公主被他的热风吹得耳朵痒痒,心脏一阵乱跳,低声道:“驸马不累吗?明天深夜才回都城,本日又一早进宫,必定没有睡好。”
如此萧洒的男人,一旦恶棍起来,只会让女人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