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天公主道:“请丞相说下去。”
人影在帘后缓缓靠近,愣住,绿衣恭敬的声音传来,“启禀公主,丞相大人求见。”
当世两位名将,小敬安王和镇北王,总被世人摆在同一个天平上比较。
何侠一早进宫去了,剩下两只关在笼子里的鸟儿,熟谙新环境。
“让公主忧愁,是何侠的错误。”何侠上前,居高临下,垂怜地摩挲娇妻的脸庞,用极有磁性的声音低声道,“请公主将统统的忧愁都交给本驸马吧。何侠包管,毫不让公主受一点委曲。”
耀天公主被他的热风吹得耳朵痒痒,心脏一阵乱跳,低声道:“驸马不累吗?明天深夜才回都城,本日又一早进宫,必定没有睡好。”
桌上,是娉婷的铜镜和在王府里使惯了的玉梳。大衣橱里,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都是娉婷喜好的色彩,尺寸大小分毫不差。
耀天公主乌黑的眸中,闪动一丝等候和高傲。
“以楚北捷不顾大局,冒然集兵打击云常的行动来看,他和东林王族再不会同心同德,我们的目标已经达到,白娉婷的代价也已经丧失。驸马爷留着白娉婷,有害无益。”
沉甸甸的凤冠端方地戴在头上,停滞了耀天公主上挑的目光。她仰起脖子,深深看入何侠眼底,眸中波光灿然,甜笑道:“有驸马在,我又怎会有忧愁?”缓缓低头,却俄然被何侠指尖一挑,勾住尖尖的下巴。身不由己地,又一点点跟着有力的指尖抬开端来,唇上热度骤升,何侠飒爽的气味,暖和地伸展进唇齿之间。
翻开丁零作响的珠帘,正巧瞥见贵常青从走廊处转弯过来。
“请他出去。”耀天公主叮咛了一声,转头瞅着何侠,笑容似蜜般在经心润色的眉上化开,又指责道,“都是驸马不好,害我的脸红成如许,待会让丞相瞥见了可如何办?”
那夺了楚北捷的心的白娉婷,又是如何一副模样呢?
又将绿衣在内的一干侍女遣走,一人悄悄坐在室内,低头思考。珠帘被风撩着,上面各色宝石闪动着灿烂的光,偶尔碰在一起,收回清脆的声音。
耀天公主雍容地安坐在椅上,凝睇她久别的夫婿。脸庞俊美如初,气度安闲如初,所分歧的,是眉间多了一点不易发觉的满足。
半晌,耀天公主才淡然道:“我晓得了。”
耀天公主忍着笑,横他一眼,伸出纤纤玉手,在他肩上轻推一把,催道:“将军们都等着向驸马禀报军情呢,驸马快去吧。谨慎丞相出去碰到了,又向驸马唠唠叨叨地进言。”
“是。”绿衣应了一声。
“公主不但有远虑,也要谨慎近忧啊。”贵常青朴直的眸子看向耀天公主,沉声道,“驸马爷现在将白娉婷安设在驸马府中。臣传闻,驸马爷叮咛下去,除了不能让她私行分开外,待她的礼数有如府邸主母。”
仿佛娉婷已在这里住了好久,另一种更令民气寒的测度是,仿佛娉婷要在这里,一向住下去。
耀天公主似在仔谛听着,“嗯”了一声,叮咛,“沐浴后,把那芳酿取过来让我尝尝。”
屋内熏着香,暖意丝丝,却一点也不闷。
云常。
统统完美得令民气寒。
何侠开朗大笑,“公主恕罪。分开云常多日,何侠时候思念公主,实在情难自禁。”抬高声音问,“公主今晚凤驾是否会到驸马府?东林雄师正在集结,本驸马过几日就要赶赴边疆对付楚北捷。这仗不知要打多久,也不知多久才会返来见公主。”
对着镜,耐烦地翘起嘴角,换了几种笑容,都极都雅。耀天公主敛了笑,顺手将镜子覆在桌上,唤道:“绿衣!”
耀天公主幽幽叹道:“楚北捷是驰名的将领,东林兵力也不弱,现在东林雄师数日内就将集结在我云常边疆上,仇敌来势汹汹,我怎能不惧?另有一点也不得不虑,北漠王虽是云常盟友,但万一他不顾信义,趁我们对于东林得空顾及南边边疆时俄然出兵进犯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