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心,从不是轻易抓得住的。更何况她选中的人,是名声日盛的小敬安王。
“臣安插在驸马府的人来报,驸马昨夜与白娉婷同室而眠,在旁服侍的是白娉婷从东林带来的侍女。”
贵常青办事纯熟,亲力亲为,听完耀天公主扣问,一一细心答了,毫无疏漏。可耀天公主只是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问清楚了,却不开腔叫他归去。
何侠也慌了,赶紧扶了她,为她揉着背心,柔声道:“我说错话了,你快不要急。”从小他惹了娉婷,都是这般哄劝,随口就说了,也不感觉低声下气。
“不错。”
“抱着会和缓点。”七八岁的男孩子,总充满了庇护欲。
醉菊昨夜挨着墙边蜷着睡着了,朦昏黄胧闻声声响,揉揉眼睛,从角落里站起来,手里还握着那没派上甚么用处的小石像。
纷繁乱乱的世道,本该是男人的天下。千军万马掌于手中,抛头颅,洒热血,成绩英名。
“如何?”
“如何了?”何侠展开眼睛,浅笑着问。
上天上天,天涯天涯,海枯石烂。
何侠一眼看到,转过身,对娉婷沉声道:“你不消慌,你的侍女复苏着呢,手里攥着东西在床边站到天亮。我在这府里真要干甚么,她能拦得住?”他为人向来极有风采,但是一夜没有他意的温馨被毫不包涵地打碎,再好的风采也荡然无存。
统统都那么安静,宁静。
童言稚语,反响耳边。
“娘晓得又要骂我。”何侠虽这么说,却一点也不踌躇地跳出被窝,把窗呀呀地推开了,又工致地钻回被中,抱住白白嫩嫩的娉婷大喊,“好冷!”
“还说呢!前两天是谁受凉病了?”
只要白娉婷例外。
但她为人自重矜持,这个时候要她再回驸马府,那是千万不能的。
贵常青问:“公主已经见过白娉婷了?”
贵常青听了传唤,放动手头公事赶来。
两人从小一块长大,相处订交,都凭着各自心性,从无肮脏动机,也从没成心识到男女有别。
何侠雪中舞剑,白娉婷应和着他奏的那荡气回肠、清闲畅快的一曲,是耀天公主一辈子也不成能给何侠的。
耀天公主奇道:“丞相为甚么俄然提起这个?”
耀天公主想到这,心头一股酸气按捺不住,在床上展转反侧,夜不能寐,未到时候便从床上起来了。
“为了别的事,负了和她的商定,逾时不返,让她被人掳至云常。”
当即派人赶往王宫,为本日缺席找个借口。然后取出画纸画笔,经心为娉婷画像。
耀天公主瞧见贵常青的神采,吃了一惊,严峻道:“丞相的意义是……”伸出玉掌,悄悄做了一个手势。
她满腹不安,但唤了贵常青来,却不知从哪儿提及,端坐在上位,看了贵常青一眼,方问道:“东林雄师恐怕快集结好了,驸马过几日就会启程赶赴边疆,粮草后备等可都预备好了?粮草是甲等大事,指派的人安妥吗?”
竟不是梦!
这些话,如何能当真?
如梦初醒。凄惨的酸楚涌上鼻尖,猝不及防地,豆大的泪珠涌了出来。
娉婷与何侠相处这些年,向来密切无间,没有男女间的别样心机,就算听了要当侧妃的事,也未曾想到别的处所去。突然听何侠这么一句,内心又惧又气,神采惨白。
又想起何侠昨夜密密叮嘱的话,心才稍安。因而叫绿衣回绝了其他臣子的求见,盛装打扮后,一心一意,只等何侠进宫。
“丞相坐吧。”耀天公主神采丢脸地说了一句。
不料,等了多时,何侠却遣了人来,说要策划火线战事,本日暂不进宫。传话的人固然遵循何侠叮咛,说了很多好话,耀天公主那里听得出来,冷着脸遣退了,单独坐在屋中闷了好久,才叮咛绿衣道:“去,请丞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