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一向默不出声的楚北捷忽地低喝。
“王爷……”楚淡然在楚北捷身边垂手站立,压着嗓子道,“将士们分开故乡有一段日子了,个个思乡心切,现在俄然被号令留在这里,恐怕会有人趁机肇事。十万精锐,出了事可不得了。该如何办,请王爷唆使。”
桑谭被他冷冽如冰的语气冻得一颤,面前这位是杀人如麻威名震慑四国的东林第一虎将,眼下又率领着十万方才从疆场上返来的精锐,现在若说错一个字,镇北王杀他这个常日威风八面的丞相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他不敢打仗楚北捷锋利的目光,低头道:“王爷叨教,桑谭必然言无不尽。”
虎帐中没有女人,十万兵士禁欲多月,猜也猜获得这“取乐”二字是甚么意义。酷刑鞭挞也就算了,他若真被剥了衣服受了那等屈辱,即便死了也没有脸面见地下的祖宗。当即浑身颤抖,再也逞强不起来。
此问刁钻非常。
楚淡然闻言猛震,惊诧看向楚北捷。
楚淡然在他身后冷冷道:“左丞相从未带军,不晓得虎帐中的端方。我们凡是碰上不肯服从的俘虏,都会先剥去其衣服,任兄弟们取乐一番,再行拷问。”
楚北捷转过甚来,悄悄看他一眼,又持续了望都城,神思仿佛已穿越这短短五十里,回到熟谙的王府。很久,开口叹道:“王府最东侧的阿谁小院,门口种着断紫花的。那屋子里,摆着一张古琴。”感喟很久后,声音一沉,冷冷发令,“拿下!”
楚北捷任他若狂犬似的吼怒半天,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凝睇着地上带着暗青光彩的箭矢,幽幽问道:“这毒箭,是大王的授意?”
剎那间无数动机转过心中,就算桑谭是出了名的长于应对,也不由得汗湿满背,惨白着脸,嗫嚅道:“王爷……这这……这……”
“奉王令——”桑谭双手持明黄的王令,昂扬道,“都城正逢两位王子丧期,为恐戾气难明,远征之兵不得入城,统统兵马原地驻扎,交由富琅王统管。”
几声闷响,短弩和箭都扔到黄地盘里,悄悄扬起一阵灰尘。
桑谭老脸涨红,像胀皮的青蛙般瞪圆了眼睛,翻了几下白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停!”远远瞥见东林王旗在仿佛呈褐色的半空中有力招展,楚北捷举手,喝停身后的步队。
桑谭倒在地上,又惊又惧,颤声道:“本丞相是传达王令之人,你这是谋反。”楚北捷身后几个贴身亲卫一拥而上,将他紧紧缚了。
楚淡然不知为何,竟严峻到双手颤抖的境地,骇然跪下,惊奇道:“若桑谭所言失实,那大王对王爷的狐疑怕是没法消弭了。”
桑谭越笑得亲热,世人越觉内心发沉,“一网打尽”这四个字,竟不约而同冒上心头,纷繁握紧腰间宝剑,目视楚北捷。
楚淡然把桑谭往楚北捷脚下一推,禀告道:“王爷,他袖子里藏了短弩。好狠,三支上弦的小箭都是染了毒的,若近身发射,很难有人能躲畴昔。”
“你信赖本王与两位王子的死有关吗?”
楚北捷脸上不冷不热,双手举过甚接了王令,站起来。
“大王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