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都城。
娉婷远在他处,若连东林王也插手,即便楚淡然搏命一搏恐怕也难以保护全面。
他的目光似汪洋大海,深不成测,而风暴已起,令人不寒而栗。
沉默的氛围令民气头收缩。
娉婷低头,谛视怀中的神威宝剑。楚北捷留下的体温,仿佛还残留在上面。
莫非他归去的时候,竟会再也看不到树下那抹操琴的薄弱身影?
楚北捷看向东林王,眼中除了深深的不敢置信和绝望,还藏着一点点闪动的但愿。
夙来都知白娉婷严峻局,睿智过人,怎到了存亡关头,竟犯了小性子?
“王爷生辰那日,我们能够在一起吗?”
持续两问,都令楚淡然僵在当场,答不出一字。
发觉王兄回避的目光,楚北捷僵住了。
骨肉连心。本应当最体味他的大哥,本应当最明白这女子于他而言是多么贵重的大哥,却……
王者,要有国,就无家。
醉菊已经屏住了呼吸。
一干侍卫挺枪在楚北捷身边虚围一圈,见他独自走出中庭,如同天神下凡,不怒自威,都呆了一呆,不知拦好还是不拦好。楚北捷剑尖朝下,仰首阔步,浑不将锋利的枪头看在眼里,挺胸迈步,仿佛那枪就算真的刺透他的胸膛,他也不会愣住脚步。
“让他走。”东林王降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最后一滴鲜血从锋利的刃口滑落,楚北捷回过甚来,对上亲大哥沉得像深山云雾一样的眼眸,淡淡问:“为何如此?”
楚北捷见东林王并不作声,顿觉手脚冰冷。
娉婷!诱他返来,竟只为了娉婷!
连声惨叫连带侧重物坠地的声音传入殿中,吓得方才还在熟睡中的小公主哇哇大哭起来。
谁没有听过镇北王的威名?侍卫们被他气势所迫,连连踉跄后退。
东林王携了王后,亲身跨入丽妃的宫殿,柔声安抚了神采如白纸般的丽妃。宫女们将沐浴洁净的小公主用白布包裹好,抱上来让大王和王后瞧。
“寡人粗心了。”东林王站在高阶上,居高临下谛视着他独一的亲弟,无法地感喟,“你为将多年,兵符必然贴身保藏,又怎会需求回昭庆宫去取?北捷,你要白费寡人对你的一番心血吗?”
王后被他锋利的眸光悄悄一扫,娇躯微颤,刚要开口,却被东林王冷静握停止段,当下垂下眼,悄悄站在东林王身边。
决死斗争已告一段落。
娉婷思考着,微微蹙眉,但她的目光,却垂垂地,变得更加果断。
竟是大王亲许?
“因为你是寡人的亲弟弟,是东林的镇北王。”东林王腔调陡升,威势凛然,沉声道,“寡人恐怕不会再有儿子,这江山今后就是你的,这成千上万的百姓百姓,边疆上对你翘首以盼的将士,另有这些年青的侍卫们,都是你的!”
醉菊轻声道:“初四。”
猛虎低啸,无人不悚。
东林王的眉心紧皱,见了初生的女儿,强挤出一丝笑容,嘴角勾起的弧度未及消逝,一阵兵刃交击声传了出去。
侍卫们如逢大赦,从速让开。
楚北捷的神情却仍未变,长身站立,与东林王遥遥对望。眸中闪过骨肉亲情,难割难舍而肉痛欲绝。
娉婷又问:“封山并不是小事,我们懵懂不知,是因为被围在中心,又是对方决计坦白的工具,但内里过路的百姓定会晓得。二十里外的龙虎虎帐,又怎会对这里的事一无所知?”
一口气叮咛完了,才长长舒出一口气,冷然道:“重兵围而不攻,带着威胁诱降的意味,不是东林王该有的态度,看来倒像某位故交,会是谁呢?”
“大王谨慎!”王宫当中的兵刃声最是刺耳。贴身保卫在东林王身边的侍卫互看一眼,已晓得陡变期近,四人蓦地切近东林王和王后,抽出宝剑,警戒地环顾四周,剩下两人敏捷潜到窗下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