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顾三娘缓缓坐直了身子,她冷静低头深思半晌,又昂首对管永旺说道:“永旺叔,多亏了你替我跟店主讨情,我这厢先谢过你了。”
“你铺子还没开,已探听了这般多的动静,再不消说了,不管是刺绣铺子还是胭脂铺子,你做买卖必然是能成的。”
这事沈拙倒不好替她拿主张,他看着顾三娘说道:“那铺子眼看着就要托付于你了,你还需速速想好究竟要做甚么买卖才是。”
顾三娘和沈拙亲身将管永旺送到院门口,直到他的身影出了巷口,两人这才回身进了院子里,沈鄙见顾三娘自从管永旺走后,就一语不发,便问道:“金家便是承诺你在县城里开绣铺,为何你仍旧还是苦衷重重的模样?”
“我原想开间汤面馆,一来我灶上的技术还不算太差,二来又不必投入太大的本钱,不过隔着十几家的处所,本来就有一家猪骨面馆,他家开了十几年,门客的都是老熟人,我去尝过味道,滋味是一等一的好,只怕我在中间开面馆比不过人家。”
管永旺浅笑着点头,他跟顾三娘同事多年,金家能容她接着吃这碗饭,管永旺也替她欢畅。
沈拙点头说道:“你不是井底的蛙,你是困在井底的龙,只要碰到一个良机就能冲上云霄了。”
沈拙笑着回道:“统统的事情都叫你想全了,那里另有我的用武之地。”
顾三娘发笑一声,她想不出本身跟别人有甚么分歧,都是一样为了过日子,有些人运道好,不消吃力也能活得很好,她自小到大的运道差了一些,做甚么事都要靠本身,如果必然要说那里不一样,那便是她不肯伏输,除非她躺下不能动了,不然谁也休想说她不顶用。
听了管永旺的话,顾三娘和沈拙这才悄悄放下心来,管永旺又问了几句她铺子开在那里,筹算何时开业,三小我闲谈了几句,管永旺便要家去。
这意义便是默许顾三娘能在县城开绣铺,实则先前管永旺对绣庄的店主提起此事时,金家一向未曾点头,顾三娘如果走了,再想找这般技术了得的绣娘也不是那么轻易,是以他便一向拖着,就是想逼着顾三娘转头,不想七等八等,却探听得那顾三娘竟要去别的买卖,金家见此,干脆卖她一小我情,如许也能替绣庄博一个仁义的名声,反正她一个妇道人家,又能做得起多大的买卖呢?
顾三娘略微思考半晌,很快便做好了决定,她说道:“还是先开锈铺罢。”
沈拙点了点头,听着顾三娘接着说。
顾三娘本来已是死了心,谁知现在却峰回路转,她吃惊的问道:“店主这是承诺了?”
顾三娘笑了起来,她说:“这些高帽子你别给我戴了,我这不过是糊口所迫罢了,凡是我有个令媛万银在手,谁又肯去劳心劳力的想这些事?可惜我不但没钱,还欠了你很多,如果再不设法自救,难不成真的要带着我家小叶子做个乞食婆儿?”
沈拙和她相处久了,说话再不像先时那么客气,他听了顾三娘的话后,点头笑道:“你呀,岂不闻有句话叫民气不敷蛇吞象?”
接下来的几日,顾三娘日日盼着能从管永旺那边传来好信,只是眼看着正月就要过完了,管永旺始终没有过来,金家那边即没说成也没说不成,顾三娘的心也就垂垂冷了下来。
管永旺一楞,不知沈拙这话的意义,待他转念一想,内心顿时明白过来,沈拙是读书人,思虑的到底还是细心一些,他这是担忧顾三娘今后开了绣铺,仍要受制于金家。
不一时,沈拙过来了,顾三娘给他二人上了茶,等着管永旺说话,此前心中已有了很多筹办,便是金家不准她在县里开绣铺,她也不会绝望,是以顾三娘直接问道:“永旺叔,你就直接说罢,不知店主是个甚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