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娘多少猜到几分,虽说金家答应她在县城里开这间铺子,只是管永旺跟莫小红她们这些绣娘分歧,他在金家占着管事的位置,公开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故此不好亲身上门,这些年来,多亏有管永旺照拂,是以顾三娘打在心底里感激他。
没过半晌,顾三娘远远看到秦大娘和朱小月抱着孩子来了,她们前面还跟着沈拙和御哥儿父子二人,她迎了上前,笑道:“你们来了。”
“你看不明白才是常理,这是我自创的,天下只要我一小我能看得懂。”顾三娘对着沈拙说完后,又细心将帐本收了起来,她不识字,只能靠着勾勾画画来记账,虽说有些烦琐,只是眼下也只得这般来做了。
顾三娘便道:“你们过来了,永旺叔可曾晓得?”
顾三娘浅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恰是呢。”
朱小月也曾在金氏绣庄做过绣娘,自嫁给秦林后,她方才辞了工回家,平时闲暇时,朱小月也会做些绣活儿,再送到绣铺挣几个家用钱,当今顾三娘开了铺子,她自是没有舍近求远的事理。
“前面的难不叫难,前面的才是真的难呢。”顾三娘的铺子已开起来了,前面的难事另有很多,县城里除了她家,另有两间绣店,皆是金家的族亲,一个县里三家刺绣店铺,到时买卖吵嘴就全看各自的本领,她这店铺是新开的,开初买卖必然不如那两家,只是凡事都要朝长远来看,这铺子她既然敢开,就不怕亏本。
正月一过,顾三娘在西街租赁的那间铺子已是装点一新,她又费钱请人打了箱柜,重装了门脸,秦大娘看着她费钱似流水的往外淌,不由非常替她心疼。
沈拙笑着点头,又回身打量着店里,这间铺子不大,来回几步路也就走完了,前一个店东是卖酱油的,上回他和顾三娘过来跟屋主签契书时,这店里到处都是黑乎乎油腻腻的,颠末一番装点,铺子已然是大变样,墙壁上不但抹了白泥灰,靠西边立着一排壁柜,内里挂着着几样绣件,因是新开的店,铺子里的绣品还不算太多。
看着御哥儿点头晃脑的模样儿,顾三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说:“有你这句话,婶娘必然好好挣钱,等挣到了钱就给御哥儿买糖吃。”
顾三娘点了点头,又在帐本上记了一笔,一旁的沈拙凑过来看了两眼,只见账上有的画着圈,有的打着叉,也不知是个甚么意义,他问道:“你这写的甚么,我如何看不明白?”
小叶子到了以后,先跟着她娘把铺子里里外外打扫得干清干净,顾三娘见到街面上的人越来越多,便拿出几十个铜钱,又对小叶子说道:“你去前面的干果铺子,不拘甚么称些花生瓜子,等会子店里来了人,每人抓上一把。”
“这可不成,我是开门做买卖的,那里有把客人往外头推的事理。”说着,她直接取过朱小月挎在臂弯里的承担,翻开一看,内里整整齐齐的叠放着几样新鲜的绣件儿。
像是那些等闲出不得门,或是等着钱用的,普通绣活儿都是直接卖给铺子,如此一来,那代价便会被抬高几分,也有不等着钱用,便将绣活儿放在店里寄卖,店家抽些佣金,只是甚么时候卖得出去,那就端赖本身的技术了。
听了他这句话,顾三娘道了一声谢,又笑眯眯的回道:“借你吉言了。”
几人说话之时,左邻右舍又有几家店铺掌柜过来道贺,顾三娘留他们吃了茶,各家都还忙着做买卖,不过闲话几句便各自散开。
莫小红点头承诺了,几个姊妹们又围着柜台看起了里头的刺绣,世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断,有那些路过的看到店里围了这么多年青女人,不时朝着店里看上几眼,屋里就沈拙一个大男人,他不美意义久待,因而跟顾三娘号召一声,带着御哥儿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