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被骂了,小叶子和御哥儿也不怕,两人嘴里嘻嘻哈哈个不断,把个顾三娘气得哭笑不得,伸手就在他们后背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她又问小叶子:“你沈叔留的功课写了没有,这几日读书认不当真?”
顾三娘说的话非常峻厉,福全一时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可要他就这么算了,他又有些不甘心,因而他大着胆量又问:“你就算嫌我不好,也该奉告我那里不好,要不叫我如何断念?”
顾三娘一时无语,这个沈拙,也不知给御哥儿教了些甚么,小叶子也罢了,她就算希冀着她考学都不能够,可御哥儿是个正端庄经的小子,他又生的聪明聪明,哪有教着孩子不长进的事理,这倒不是说她看不上小商小贩,但是即能做衣食无犹的官老爷,为何偏要往那艰巨的道儿上面走?
“你死不断念,与我何干,我劝你不要胶葛,免获得时你叔叔婶婶跟着没脸。”
小叶子懂事的点着头,一旁的御哥儿见顾三娘关爱小叶子,抢着说道:“我也写完了,爹爹说我做得很好。”
但是这话顾三娘却不便说出口,她想着孩子们有出息,合该给些夸奖才是,因而她对御哥儿说道:“等会子婶娘炖鸡蛋羹,夜饭就留在婶娘家吃,好不好?”
此时,福全那浑身的机警劲儿也没了,他瞅着顾三娘,脸上期呐呐艾的说道:“顾掌柜,我是不是那里招你腻烦了?”
两人说了半日闲话,顾三娘家的晚餐差未几也烧好了,秦大娘自回到主屋去了,不一时,小叶子拉着御哥儿走出去,顾三娘看到两个小儿手上脏兮兮的,便抽出布巾给他们擦手,嘴里还轻声怒斥几句。
被亲儿子嫌弃的沈拙非常无法,顾三娘看了不免有些好笑,她能留御哥儿用饭,却不好留沈拙用饭,是以那沈拙只得点头感喟的回身回了东厢。
叫秦大娘来看,这赵福全一准儿是没安美意,顾三娘就算是个孀妇,但是好歹开着一间铺子,他如果娶了顾三娘,可不就从伴计一跃变成掌柜的了,再一则,这小半年来,她冷眼看着,顾三娘还是跟沈拙相配,两小我你有难处我伸手,沈拙虽有个功名在身,却并不像那起嫌贫爱富之人,前些日子他不放心顾三娘单独去桐城,还相陪着一起去,若没有倾慕的心机,何故做到如此境地?
顾三娘笑了笑,回身回到厨下,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她端着一碗炖得嫩嫩的鸡蛋出来了,小叶子帮着取来碗筷,顾三娘便带着两个孩子围坐在桌上吃夜饭。
次日一大早,天气放晴,顾三娘早早把家里的杂活打扫一遍,就筹办到铺子里去,谁知还没走出巷子,就看到福全守在巷口的那棵榕树下,他看到顾三娘出来了,急巴巴的走上前,喊了一声:“顾掌柜。”
顾三娘悄悄叹了一口气,她说:“大娘说得非常,我是嫁过人的,今后就算再醮,考虑得也会多一些,再说一时半会儿的我也不想嫁,我跟了小叶子他爹一场,他年青轻的就走了,我为他守三年,也算是全了我一片情意。”
忙了小半日,顾三娘在厨房里蒸饭,这时,秦大娘走出去,顾三娘看她脚上沾着泥水,显见是从外头返来的,因而说道:“大娘过来了。”
顾三娘也没推让,她收下土豆,又见秦大娘两眼直勾勾的瞅着她,像是有甚么话要说似的的,她笑道:“大娘,你这是如何了?”
御哥儿巴不得一声,他挺着小肚子,扬声说道:“好哒。”
顾三娘脸上‘腾’的一下烧得火红,看到别人投过来切磋的目光,她只感觉又羞又怒,说道:“你怎的过来了?”
顾三娘笑了,孙姨婆和赵李氏才走没多久,就连秦大娘也晓得了,可见这世上长嘴舌的妇人真正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