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仿佛像是没有听到这些群情,乃至都没有往中间看一看,径直走到侧边的台子上,坐下写了起来。
王雱神采一红,“顾郎君学富五车,竟是连礼记里的‘一张一弛,文武之道。’都忘了么?”不等顾言回话,又仓猝接口道:“你不是说要走吗,快些走吧。”
砚台里的墨已经是半干了,但是也已经充足誊写了。顾言提起笔来,一首词跃然纸上。然后顾言把笔一放,便要下台,这让云娘非常愣了一愣。她见顾言下台,本来自是要说些场面话的,却没想顾言直接提笔就写,当时,她天然又不好开言打搅,比及写完了,此人竟然都没有向本身看上一眼,径直就走了?云娘的内心涌出一股说不明道不白的感受来,她走畴昔,看起了那首词,这一看竟是如遭雷击普通。那小丫头有凑上去,看了那首词,倒是喜道:“这词竟然如许好……”说完,倒是发明云娘神情不对。
这话音刚落,却见本来喧闹的四周忽的便温馨了。两人莫名其妙回过甚去,却见那女子将手放在了琴弦上,紧接着,一阵乐声便响了起来。
“你如许说话,倒像是把人看破了似的,真是无趣得很。幸亏爹爹还说你本性纯良,有君子之风。”王雱叹了口气,道:“不过是为了花朝节的斗艺做筹办,当街求词罢了。”
顾言往台上一望,这个角度,正都雅到一个侧脸,感觉有些熟谙,目光移到前面站着的丫环身上,方才回想起来,本来这操琴的云娘就是当时在雪地里的女子。想到这里,不由心机一动,倒是又往人群中挤去,一边转头笑道:“不急,我又改主张了。”
顾言依声停了下来,云娘提着裙子小跑了这么一段,倒是有些神采发红,气喘嘘嘘,连发髻也略有些狼藉。她倒是浑然未觉,而是直直盯着顾言,颤声问道:“公子……你可真是……真是听出了甚么?”
顾言三步两步走下台去,好不轻易看到终究有人下台,云娘本是心中欢乐,但这下台的不过是个少年,不由有有些失落。而台下也是群情纷繁。
“得了吧,诗词不太小道。我平常可没那么多闲工夫玩风雅,就你好,两边都兼顾了。”王雱没好气的说道,“既然你不感兴趣,那就走吧,前面转个弯有个糕点铺子,味道还不错……”
一曲闭幕,就像一滴水掉进一锅热油里一样,温馨的人群立马就喧闹了起来。两人沉默了一阵,王雱开了口:“这曲枪弹得真好,难怪云娘的样貌不是最美的,却能稳坐花魁的位置。”
“等等!”云娘忽的大喊了一声,这一声倒是将小丫头唬了一跳,在她的影象里,云娘从未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过话。更令她惊奇的事情产生了,云娘竟然半提起裙子,就这么飞奔了下去。
是《陈风》里的《月出》一节。王雱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他却始终想不到这《月出》和云娘的问话有甚么干系,昂首一见,却发明那云娘眼眶微红,眼里竟是蓄满了泪水,顿感大惑不解。
两人离得不算远,恰好能把那琴声支出耳中。顾言听着这琴声,倒是怔住了,这琴弹得极好,这乐曲,顾言也没有听过,但听着这琴声,就仿佛置身于夏夜的月光中,被一种昏黄的忧愁所包抄了。这不由得让顾言想起了一些旧事。但是这曲调哀伤而不凄婉,虽是带着哀伤,却让人听起来感到和顺与夸姣。可真是应了“哀而不伤”这句话。
顾言倒是笑道:“我那里本性不纯良了?清楚是你一举一动全都摆在脸上了。”笑了几声,却又快步向前走去。
顾言倒是面色稳定,没有直接答复,倒是吟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