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散场,萧二郎屋里的人,也都走得差未几了。
老夫人屋里的罗嬷嬷过来拎人的时候,墨九兴高采烈地畴昔了。
“你休得胡言乱语!”萧二郎脸都涨红了,“清楚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勾引我的。”
袁氏顺着老夫人的脊背,叹道:“娘莫恼媳妇,想我二郎婚配已有三载,侍妾也有好几个,膝下却无一子半女,眼看着三郎四郎的孩子都满地跑了,下人们的闲言碎语把舌根子都嚼烂了,我这做娘的内心不痛快,二郎也不好受啊。”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敲在了老夫民气上。
萧二郎缠上去,摇她胳膊:“奶奶,孙儿就瞧上她了,便是休妻另取也干。”
她一本端庄说话的模样,很让人崩溃,老夫人也快被她搞疯了,声音冷厉了很多,“拖下去!不给这无知妇人立立端方,她便不晓得长幼尊卑。”
墨九喟叹一声,把罗嬷嬷的手从身上挪开,语重心长道:“你们这些凡人,偶然候就是不懂事,也不想想,玉帝的闺女如何跪得?一不谨慎折了老夫人的寿,哪个担待得起?”
几个丫头婆子赶紧上前把墨九从凳子上拽起来,用力儿摁住她的身子,要她下跪。
抬眼看一下老夫人的神情,袁氏又撺掇道:“大郎的病,娘内心清楚着,这一时半会那里好得来?待下月十八墨氏入了房,不也是晾着?……可媳妇瞧她的身子骨,是个好生养的,若她能留下一子半女……”
墨九奇特地瞟她,“有凳子不坐,跪下做甚么?”
“亲亲”这类事,哪个小女人说得出口?偏生她是个不知羞的,大言不惭地指着萧二郎又道:“你起来,别在那儿哭哭啼啼,像个女人似的。奉告你奶奶,是不是你想亲亲我,抱抱我,亲亲我,抱抱我的?”
萧二郎四下里看看,见屋子人多,把嘴凑到老夫人的耳根上,也不晓得说了甚么,把个老夫人气得脸都红了,抬手就拍在他的肩膀,“臭小子好不晓事,这如何使得?躺下去,奶奶自有定夺。”
墨九不阴不阳隧道:“哪是我拖她下水,她本就在水里。”
“不成,那奶奶便由着孙儿去死好了。”
老夫人也没有走,待丫头小厮都退下了,然后拿着拐杖敲萧二郎的头,“你个孽障,先前那些话,是能够胡说的吗?墨氏是你大嫂,你怎敢生那份心机,还当着恁多人说来,你这脸不要,你奶的脸还要哩。”
眼看争她不过,萧二郎气哼哼地拿过枕头倒趴下去,又哎哟连六合叫喊起来。老夫民气疼孙子,拍拍他的背,神采便有些软,“唉!”
想到病中的长孙,她叹口气,道一声“罢了”,又凉凉地看向墨九。事到现在,就算大事化小,她也得找一个台阶,方才无损她的威仪,“墨氏,便是二爷吃多了酒,那明白日光的,他也不能真就难为你。你大可走开便是,为何狠心推他下水?”
袁氏冷眼瞧了半晌,为老夫人斟了茶,笑道:“娘且息怒,媳妇觉得,二郎倒也不是痴心妄图。”
罗嬷嬷恨恨摁住她的头:“老夫人面前,有你跪不得的?”
“奶奶……”看老夫人动了真格,不待墨九说话,病得“起不来榻”的萧二郎噌噌就爬了起来,一把拉住老夫人的袖子,嘻嘻笑道:“我这小嫂仔细皮嫩肉的,哪经得住板子?奶奶小惩大诫地训示一番就行了,何必与她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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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小事一桩,老夫人又何必亲身伸谢?”
蓝姑姑完整不懂她的心机,想到先前那一番惊险,神采另有些发白,“女人,你就不能晓点事?获咎了二爷,获咎了老夫人,还把二少夫人拖下水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