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泱攥着拳头,猛地站起家来,狼籍的头发被带着飞舞几分,他咬着嘴唇,固然非常不悦,但也晓得百里捻之言不假。
宇文泱猛摔了一下衣袖,在床前做了七八日的他,终究回身往外走,内心仿佛添满了气,气冲冲地往外走,要去隋义那边瞧边关的奏报,筹办也加派边关人手,一时心急气躁,也没理百里捻,径直出了藏书阁。
百里捻的画中,好久未曾呈现过人影,这还是七年间头一回。
宇文泱垂下暗淡的眸子,“你来了也好,我曾听闻你也懂玄黄之术,你也帮王上瞧一瞧,到底是如何?”
“莫湮,人手备好了吗?”百里捻的语气仿若寒潭底水。
百里捻抬眸扫了他一眼,眼中不但没有一丝惊骇,反而带着一股子寒凉,眼角下的新月状残伤,更显红艳。
百里捻低眸含笑,月初扫平陶阳城周遭表里,月中迁陶阳城,月尾便心急火燎将那西昭公主送回西昭,赛戬这心机,百里捻又如何会不知呢,他便是那鲁莽之人罢了,只是却也有分寸。
“他已经稳拿住了陶阳,再迁都于此,便是在中原稳站脚根,再也不是被苍玉山与西昭围堵在草原深处,不得退路的荒蛮之国,即便现在送了西昭公主回西昭,也不必担忧西昭再对陶阳有兼并之心。何况羌晥现在之势,就算没有两国联婚,没有这筹马,西昭也必然会和羌晥交好,不敢肆意侵犯,那傻子倒也聪明一回。”
宇文泱眉头一皱,他明白百里捻的意义,当今天下的情势,他在明白不过,纵是北晏现在一家独大,但如果出了点甚么状况,南明西昭羌晥皆是虎狼之辈,定会肆意骚扰,就算是西北边附庸的小国,也会趁机离开北晏,这可就是极大之事。
宇文泱在仲演窗前守了七八日,七八日未曾换洗,人已经肮脏脏乱的不成模样,但是谁又敢招惹他呢,全部北晏压得住他的人,只要床上躺着的那一个,但是床上躺着那一个却不肯复苏。
百里捻回眸之间,瞧见了莫湮迷惑的眼神,他嘴角的笑纹突然收起,回步坐在书桌前。
莫湮抬眸看向百里捻,只看他嘴角含笑,本来就极其倾世的容颜,更显美丽几分,纵是莫湮在百里捻身边多年,也不得不感慨,主上的容颜真是万世不得,倾落花鸟苍竹。
这是忌讳话,百里捻扫了隋义一眼,隋义立即捂上了嘴,这些日子里他早把百里捻当作将军府的人,也就在他面前说了胡话。
宇文泱又转头看了仲演一眼,“演儿没醒之前,本将军必然保障北晏无事,等演儿醒来,还他一个大好国土!”
“好好的一个筹马,让他给作毁了。”百里捻眉头皱起,神采带着几分不悦,似是恨铁不成钢。
百里捻捏起朱雀玉笔,抬眸瞧了窗外一眼,那是陶阳城的方向,百里捻神采添了几抹庞大,他执笔作画,竟作了一副人物山川图,一骑着赤马的莽汉飞奔在翠绿草原。
飞身出了朝明院,莫湮浑然不知百里捻为何把他遣出去,一贯盯人这类事,百里捻不会让莫湮去做的。
“本将军就晓得,一有点事情,这些个兔崽子就乘机而动!”
百里捻点点头,宇文泱一贯暴戾,现在丞相一党已经殒没,这仲演再一倒下,全部北晏那里另有人敢招惹宇文泱,就算晓得仲演如此与宇文泱脱不了干系,那也没人敢开个口问一声。
一个玄色的身影掠入朝明院,直接排闼进了屋中,百里捻正在剪烛花,没昂首便晓得是莫湮返来了。他被百里捻派去南境西境,查探动静。
莫湮说着俄然抬眸,“哦对了,还是上个月,月中之时,羌晥王迁都陶阳,稳占了陶阳城,也算是成了一方强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