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酸甜甜的确好吃。”菊姨娘用胳膊碰碰挨着的棠姨娘,拿她谈笑道:“我看你这不食五谷的散仙也吃了好几个,竟有你喜好吃的东西,我还觉得你都靠喝露水的呢。”
“我传闻酸儿辣女,青娘喜吃酸的,怀的必然是个小官人。”周姨娘也接过来讲道。
“另有阿谁长兴,传我的话,这个月赏他双份月钱。”
眼下这张家产业如何下落,还在等着看姜采青的肚子呢,谁晓得下人里会不会有那样的墙头草,一心给本身留后路,两边不获咎,反倒跟外头勾搭了去?并且在旁人眼中,她新来张家,年纪又太轻,不免也会生出骄易之心。她明天用心不给曹管家留脸面,就是想敲打敲打。
“秋棠怎还没来?”姜采青问,回身叫雪锦,“你去催催。”
“这些子老厌物!张家那里薄待过他们?”菊姨娘忿忿骂道。
“素绫,你忙了大半天的,从速坐下吃吧。”姜采青说。绫姨娘坐下用饭,花罗便站在一旁侧身给姜采青布菜。姜采青真不是太同意这当代的端方,六个女人用饭,八个菜两样汤,桌子也不是多大,她本身想吃哪样夹哪样不好吗?做甚么非得要旁人伺着。不过吃起来的时候才发觉,这桌子不像当代的桌子能扭转,有些菜离得远了,站起家去夹老是不雅,前人这布菜的风俗也有它的事理。
菊姨娘原是江南的贵族世野生的乐女,哪会有人教她这些女红针凿,说的倒是实话。棠姨娘在中间伸手一推她说:“你也别想躲懒,天然还是有点用处的,等我们小官人生下来,你就专管每日里唱曲儿哄他睡觉好了。”
菊姨娘忙说:“刚才奴婢和周姨娘约她一起,她说忙着做些针线,天更加冷了,想要给青娘子做件披风的。”
最后一道金针烧木耳端上来,绫姨娘和绢姨娘也过来坐下。绫姨娘没忙着吃,一手挽住袖子,先给姜采青布菜。
菊姨娘便指着棠姨娘打趣道:“瞧瞧,就她最怕冷,上辈子冻死鬼投的胎,还说要给青娘子做披风呢,本身倒先穿上了。”
桌上又不喝酒,几位姨娘食不言寝不语的,各自冷静用饭,总感觉有些沉闷了,未几会子一顿饭吃完,中间丫环们便过来服侍各自主子漱口喝茶。绫姨娘指着碟子里剩下的几个拔丝山查说道:“这山红果儿可贵青娘子喜好,刚才吃了好几个呢,奴婢今后就多做几次。”
“青娘子先尝尝这金针菜,夏天庄子上挑好的晒的,这菜轻易冷。”
折腾这一番,午餐的时候已经到了,绫姨娘使唤丫环来问在那里摆饭,姜采青一深思,反正她和周姨娘、菊姨娘已经在这偏厅坐着了,犯不着再回后院去,干脆就摆在偏厅吧。两个婆子很快就摆好桌椅,绫姨娘、绢姨娘带着丫环一样样菜肴传了上来。
姜采青揣摩,当初吴娘子给丈夫纳妾,一开端还是颇讲究的,绫姨娘头一个,是她贴身信赖的丫环;以后周姨娘,出身良家还读书识字;接着就是这菊姨娘,妥妥的一个美人儿;而棠姨娘原是裴家的家生子,是张家那位老姑母、也就是裴家老夫人送给侄子的,传闻算过八字,命格最好生养。再今后,绢姨娘是买来的佃农家女儿,八字刚硬身子也健壮,看中的就是好生养了。
“民气不敷,宠遇又能如何?反正张家现在遭了难,干脆今后就不睬会他们,从今儿起,把那些个宗祠祭奠补葺之类的破钞,全都给我裁了,既然是宗族里的事情,族人又不止我们一家,该我们均派多少,就给多少,多一文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