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泼水就是在前院,选在大年夜里,我便猜想此人该是前院或者外院的。如果后院的人,跟我一个院里住着,机遇多的是,用饭喝水走路,一块麝香一包药,不拘甚么体例都好害我,就算要泼水,她随时能够往我门口泼水,也不消特地比及大年夜世人都在偏厅守岁。今晚又来第二回,我便赌这一把,先畴前院可疑的人里头查。”姜采青耐着性子跟魏妈妈解释。
绢姨娘猛一昂首,见是姜采青,忙福身道:“青娘子安好。奴婢在这儿……等着娘家的人。”
姜采青看得内心不好受,便回身绕过影壁,回到前院偏厅坐着。魏妈妈闻讯已经赶了过来,低声对她说道:“娘子不该去外院的,她家甚么身份,也配娘子给的脸面?”
“绛绢?”姜采青有些不测,这乱七八糟的,她来凑甚么热烈啊?绢姨娘和绫姨娘几近每日都会来,端个汤送个饭,或者就是来问个安,可送汤也不会这么急,便起首问道:“她急着找我做甚么?”
才吃了几口蜂蜜芡实糕,柳妈妈就出去讲,绢姨娘带着家人在外头求见,说她娘和两位嫂子想出去磕个头。
“奴婢……晓得了。”绢姨娘深深一福,便回身出了垂花门往外院去了。大户人家妻妾不能随便出后院,前院这道垂花门若没有大事或高朋,更是一年也出不了几次的,姜采青清楚是放她往外院去,绢姨娘也未几嘴问,便从速出门到了外院,绕太高大的影壁,便瞥见外院的那道大门楼子,两扇黑漆大门仍旧关着,曹管家和几个护院正站在门里旁说话,见绢姨娘过来,有些惊奇,便微微躬身拱了拱手,口中道:“绢姨娘安好。”
“娘子能有多大掌控?”
“甚么身份?反正都是妾,还都是一群寡居的妾。”姜采青说着不由欣然,绢姨娘好歹另有娘家人来看她,她本身呢,濮州那所谓的娘家就不说了,宿世的亲人朋友怕是再也无缘团聚。
“绛绢,你怎的在这儿?”
姜采青也是动了气,不然也不会当着绢姨娘的面说这话,她瞥了曹管家一眼,见他一张脸皮换了青紫色彩,内心一声嗤笑。捧高踩低人之常情,可这家里只剩下一群孀妇过日子,让绢姨娘的娘家人从早餐时候,站在大门外雪地里比及现在,曹管家这事做的实在过分了。试想一样是贱妾身份,如果换了夺目聪明的菊姨娘,或者裴家送来的棠姨娘,曹管家本日还敢不敢这般嘴脸?
“既是青娘子允了,小的这就放门。姨娘也莫怪小的,家有家规,老是青娘子的叮咛。”
翠绮正说呢,柳妈妈端着参汤出去,先是风俗性地夸起姜采青今儿的打扮:“青娘子起来了?今儿这身花软缎袄子都雅,这粉白根柢最衬青娘子的肤色,花罗,你给娘子挑个光鲜些的发钗,就更都雅了。”
睡得晚,姜采青第二日一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太阳照在屋脊的白雪上,明晃晃地刺眼。她倒是睡得安抚,花罗不紧不慢地给她梳着头,翠绮就在一边数叨这一凌晨急着找她的人。
“今儿不是正月十六吗,约莫是她娘家又来人了。”
“不是说已经到了吗?”姜采青非常随便地说道,“你在这儿等甚么,还不从速出去接人。”
两扇黑漆大门缓缓翻开,大门外头站着的人立即看了过来,一个老妈妈、两个年青媳妇子,还带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衣衫固然都是粗布,却也划一洁净,绢姨娘哽咽一声奔了畴昔,门外几人忙迎过来,拉着绢姨娘只冷静相对,强忍泪意,一时却不知该说些甚么。
翠绮喊了一句,姜采青脚大步子快,早已经出了屋门。花罗早已默声不吭地抄起一件松花色滚毛披风,顺手拿起案上姜采青惯常用的白铜瓜楞手炉,小碎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