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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难说。也许就是太悲伤了,毕竟刚死了丈夫的。要说这位新姨娘最是不幸,传闻也是个费事出身,压根还没过一天张家的繁华日子呢,才多大年纪,就要守寡了。”
隔天一大早,族长连同几个族老就早早上门来,催促张安卿从速定下一个过继的嗣子,也好给吴娘子发丧送殡,要不然,吴娘子短折非命又没有子嗣,按族规不能入祖坟,牌位不能进祠堂的……张安臣方才叫小妾奉侍着喝了半碗汤药,听了这话便捶胸大哭一场,往背面直直一倒,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了。
幸亏原主也是初来乍到,本就人生地不熟,姜采青倒不必装甚么失忆了。
“去吧去吧,现在官人和大娘子的身后事全希冀两位公子爷呢,那但是端庄的贵家身份,你可千万细心了。”
姜采青内心弱弱地叹口气,听着门外那两人持续小声闲谈,不过说些张家这几天的事情,提起裴氏兄弟如何叮咛人摒挡丧事,请了华宁寺的和尚要做七七四十九天的超度法事。又聊到厨房里打杂粗使的婆子偷懒脱滑,赵二媳妇忿忿地抱怨说,这几日家里狼藉,那婆子竟更加不诚恳了,厨房里丢了两斤才买几天的白糖。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正懵逼呢没表情吃,两顿不吃也算作没胃口吧,三顿不吃……关头是她从夜间醒来躺到现在,除了柳妈妈来倒了两回茶水,底子就没人给她送饭来好不好?姜采青又想起柳妈妈刚才的话,甚么叫“拿来怕也是白拿”?她亲口说过不吃了吗?
裴3、裴六兄弟两个来了以后,张家总算有了能主事的人,族中必定惯常摒挡丧事的,并且裴氏兄弟看来早有筹办,带来的侍从仆人都是些老练无能的,一时候筹措起来,世人各自分头做事。日落时分,华宁寺的僧众被请到了张家,不相干的人也都叫散去了,前院灵堂卷烟环绕,一片高凹凸低的诵经之声。
“现在却不晓得这张家究竟落到那个手里,柳妈妈,你说如果新主子心善,像她如许的,会不会把她发还本家?好歹给她一条活路。”
“嗐,这两天倒也不忙,现在全部家里有谁吃得下饭?就说这新来的姨娘,自打来到今后,好几顿都水米没进了,五更天时候丫环撞见她吊颈,我从速跟过来看,当时就觉得不可了的,老迈一会子竟又活过来了,没死成——绫姨娘刚才在前边还撞了头,说要给官人和大娘子殉死,额角都撞破流血了,倒叫族长出去一顿斥骂,说她这么一闹腾,灵堂上见了血,大忌讳,很不吉利的。”
比及被人发明解下来,一番呼喊唤拍打,人是醒来了,躯壳里却换了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