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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妈妈的炖肉炖得当真不错,虽不是当代吃过的东坡肉的味道,但用足了大料,特别加了重重的酱和上好的烧酒,掩去了猪肉的腥臊味,五花肉块炖得酥软透烂,入口即化,足以安慰姜采青的“思肉之情”。
魏妈妈忙端了椅子来给姜采青坐下,魏妈妈便已经跟赵二家的叮咛完了,一时候切肉的切肉,剥葱的剥葱,厨房里全都忙活起来。姜采青又叮嘱了一句,既然要做,就多做一些,大锅炖肉才好吃,给后院姨娘们大家送一碗去,叫下人们也分些吃。
正在炖肉的魏妈妈听了,便也笑道:“娘子就出去散散吧,这肉可当真要炖上两三个时候的。”
只闻声她两个嫂子轮番说这些话,竟是各式劝绢姨娘放心守寡的,乃至守寡没了大娘子管束,布施娘家倒便利了——她此中一个嫂子说的。
“总归是有事吧,绢姨娘做事自有分寸,她是这家里的姨娘,她的事情,你一个下人就别瞎操心了。”姜采青斥道,心下却悄悄打了个暗号。
“娘家表哥?”柳妈妈鼻子里唏了一声,“她说是娘家表哥?那里是她甚么娘家表哥,那王奂生旁人不认得,老奴我还能不认得?从小老奴就认得,他是个石工,奶名就叫碾子的,本来跟他爹也在明河庄做活,他跟绢姨娘两家底子不是亲戚,哪来的甚么表哥?”
“陈掌柜叫小的务必跟青娘子说,这买卖公然能做,今后他就赶放开胆量收棉布了。”那小厮一脸镇静。能不镇静吗,单单按现在看,这棉布买卖做起来,布帛铺子每年的收益就要翻番。铺子里收益好了,从上到下打赏也就多,用当代的话说,公司事迹好,要加薪啦。
如许啊,姜采青来了兴趣,便又问了一句:“这个王奂生,现在还住在明河庄?”
“现银先不必送来了,这买卖还要往大了做呢,留着铺子里周转。我就算手头紧些,倒也不至于没银子买米。”看那小厮冲动镇静的模样,姜采青不由好笑,便叫花罗给他抓把果子吃。
“比及这肉炖好,可有的工夫了,娘子不如先归去歇着吧?要么老奴就陪您出去逛逛散散?”柳妈妈道。
想想也是,姜采青便起家出了厨房的门,花罗领着福月天然也跟了出来,柳妈妈忙扶起姜采青手臂,扭头对花罗说道:“花罗,你也去歇着吧,要不你就去跟福月玩儿去忙,娘子有我服侍,不必你跟来的,我跟娘子说说话呢。”
魏妈妈又站了站,竟没闻声绢姨娘再说话,当下连连点头感喟,推开本身屋子的门,想了想,便又重重地关上,回身仍旧去姜采青的西耳房。
王奂生来找绢姨娘的事情,姜采青也没再过问,反恰是他们本身的事情。当中隔了两天,绢姨娘两个嫂子又上门来了。绢姨娘得了姜采青的答应,便把两个嫂子带进了本身屋里。
关门声叫绢姨娘屋里听得一惊,说话声停了停,绢姨娘的大嫂子伸头瞥见魏妈妈背影,穿一件秋香色织花缎敞襟褙子,发髻上插着快意头罗纹银长簪,她大嫂子竟指着魏妈妈感慨道:“你看看,这富朱紫家做使仆人的,都比我们庄头家娘子穿得好,如许的好日子,mm你可莫胡涂了。”
既然欢畅,姜采青便决定要庆贺一下。怎的庆贺呢,当然是好好吃一顿了。她一时来了兴趣,便决定到厨房去一趟——常日很少吃猪肉,偏她还怪驰念的。羊肉再香,总不是猪肉的味道。
“你不念本身倒也罢了,好歹顾念娘家一些吧?咱这一大师子,这几年可都靠着张家,日子才好过些。张家如许的恩典,你竟想着再醮阿谁王奂生,当真是忘恩负义!他王奂生一个石工,他有甚么好?你若真跟了他,没了这张家的财势,今后不说补助爹娘了,只怕你本身都吃不饱,眼看公婆和你那些个侄儿饿死,你还真狠得下心?爹娘当真白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