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掉林婆子,姜采青表情不错,加上布帛铺送来了这个月的账册,前段光阴收买的棉布已经脱手了,便更加欢畅起来。
这一来,不但减缓了现银周转的宽裕,也妥妥挣了一大笔利润,公然像姜采青说的那样,单是这一笔棉布,便抵得上店里这个月零售的收益了,也不枉姜采青这段光阴总为了现银完善犯难。
既然欢畅,姜采青便决定要庆贺一下。怎的庆贺呢,当然是好好吃一顿了。她一时来了兴趣,便决定到厨房去一趟——常日很少吃猪肉,偏她还怪驰念的。羊肉再香,总不是猪肉的味道。
如许啊,姜采青来了兴趣,便又问了一句:“这个王奂生,现在还住在明河庄?”
“谁教你笨!”花罗淡定瞥了翠绮一眼,一张小脸神采平常,那眼神却清楚带着不屑,“昨儿那些个字,我可都学会了的。”
在这大宅里糊口这么久,姜采青还是头一回到厨房来,大锅小灶,砧板菜刀,倒也清算得整齐洁净。这时候离饭点还早,赵二家的正和两个婆子忙着做点心,而柳妈妈则坐在一旁木凳上吃果子,是新炒好用来做点心的银杏和花生仁儿。
一见姜采青出去,几人顿时有些惊奇慌乱,从速过来见礼。柳妈妈更是以她这年纪少有的利落,从木凳上跳起来,殷勤笑道:“娘子安好。娘子今儿怎到厨房来了?细心这处所肮脏。”
“柳妈妈又谈笑,这家里高低几十口儿,吃食都在这儿做呢,怎的就肮脏了!”花罗打趣了柳妈妈一句,赵二家的忙拥戴道:“就是就是,奴婢领着这厨房的差事,可不敢偷懒的,每日里都要细心打扫几次。——娘子,您怎的来了?这处所烟熏火燎的!”
“娘子晓得么?老奴刚才在前头见着绢姨娘了。老奴还当她做甚么呢,娘子可晓得她去见谁了?”柳妈妈一边扶着姜采青,一边靠近她,一脸奥秘的神采,见姜采青兴趣缺缺没答话,便又说道:“竟是王奂生那厮来找她,两人刚才就在外院倒座房里见面呢。”
“这事我晓得的。你说的那王奂生,她娘家表哥么?”
魏妈妈本来那里见过如许粗鄙无耻的村妇?她见过的那些贵家夫人和贵女,即便内里心肠再暴虐,却也端着一副伪善的面孔,还真没见过如许直白的,是以略略听了几句,便点头连连感喟。正筹算走开,耳边终究闻声绢姨娘呐呐开口道:“家里的日子,现在也不是过不下去,前阵子我回家去,跟娘说了,娘她也同意了的……”
要说柳妈妈现在这小日子过的,数她安闲,每日里往姜采青跟前去两回就算点卯,姜采青普通也不留她在跟前服侍,她不过跑跑腿说说话,做点针线活,无事就呆在厨房找赵二家的唠嗑儿,厨房里唠嗑的茶水吃食自是不缺,也难怪她满口的“我们青娘子”了。
“总归是有事吧,绢姨娘做事自有分寸,她是这家里的姨娘,她的事情,你一个下人就别瞎操心了。”姜采青斥道,心下却悄悄打了个暗号。
魏妈妈忙端了椅子来给姜采青坐下,魏妈妈便已经跟赵二家的叮咛完了,一时候切肉的切肉,剥葱的剥葱,厨房里全都忙活起来。姜采青又叮嘱了一句,既然要做,就多做一些,大锅炖肉才好吃,给后院姨娘们大家送一碗去,叫下人们也分些吃。
“比及这肉炖好,可有的工夫了,娘子不如先归去歇着吧?要么老奴就陪您出去逛逛散散?”柳妈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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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妈妈公然有些心得,五花肉切做大大的四方块,花椒大料拿擀面杖碾碎,先放进热水里细心洗了两遍,才放进大锅里,细松枝小火渐渐炖了起来,一样样地往里头放调料。姜采青如此一看,得,她还是等着吃吧,本身就不精,也没甚么妙技术指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