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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杨的兰陵香客。”姜采青反复了一句。
“奴婢原也没想过要去找她,找到了奴婢又能给她甚么?只是……现在这一走,也不知存亡祸福,这人间怕再也无人晓得她了……”
“那……随你吧。”姜采青听着内心发酸,也不再禁止劝说,便叮咛道:“这兵荒马乱也不要想那么多,只谨慎保全本身,平安然安就好。”
“奴婢可不想嫁人。嫁人有甚么好?奴婢就跟着娘子,还不是舒坦的好日子。”花罗说着,一推翠绮道:“可不是说你的王兆大哥不好啊,王大哥对你是好的,反正你也被他吃定了,就诚恳嫁了吧。”
棠姨娘走后,花罗问了一句。姜采青点头感喟道:“这茫茫人海,兵荒马乱的,去那里找?杨姓又是非常常见的,只凭着这些线索,恐怕底子没法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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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安好!”秋棠深深一拜,扬起一抹柔婉的笑容。
“秋棠,你怎的来了?”姜采青叫人倒了茶,便打发了一堆丫环婆子,只留下花罗在跟前服侍。
姜采青一怔,很快回过神来,略一思考,便也差未几都明白了。当日传闻秋棠生下的是个死胎,她本来内心就有些迷惑的,好好的十月怀胎,怎的恰好是个死胎呢?当时只觉得秋棠孕期里遭到丢弃,表情烦闷导致死胎,现在想来,那孩子怕是好好生了下来,只是……
“奴婢当日趁着天不亮,悄悄将她丢在华宁寺门口,深思着佛门慈悲,好歹给她找一户人家收养,谁知回到张家后就赶上现在的夫君,便跟着他去了凉州,那婴儿再无动静,奴婢至今也没敢跟夫君坦白……心中常常想起,便觉着这一辈子是内心都负罪了……”
“奴婢这几日就要分开白石镇了,也不知今后还能不能再见着,问了大宅的家仆说娘子在这别院,便上山来见见娘子。”
看来那位韩将军对秋棠非常不错,不枉秋棠当初决然嫁他了。
“只是当时奴婢处境艰巨,本身都没了来路,若留着那孩子,又是个女孩儿,时宗珉反正也不会认的,奴婢本身也养不了她,更回不了张家去,奴婢带着个私生的女婴,便是再醮怕也没人肯要的,归恰是没有活路……”
“有个大抵方向,总归是有处所去寻。”姜采青说道,“你也别想太多,这人间母女骨肉总有缘分,你只要护得本身全面,守得云开见月明,总有一天还会有缘团聚的。”
“你想托我寻那孩子?”姜采青沉声道,“此人海茫,你本身可晓得她的下落?”
“传闻了。”长兴忙回道,“小的趁傍晚摸进镇子,听留在大宅的护院说,棠姨娘倒是来过我们家,问起娘子去处呢。白石镇现在乱糟糟的,镇里镇外驻扎着兵马,就连张家宗祠并书院都被军爷们占用了,只我们那大宅却好好的,传闻是拱卫将军下的令,不叫损毁张家大宅。小的揣摩着,一来娘子当日曾帮过他们筹粮,二来怕也是棠姨娘说了话的。”
“娘子,这说的翠绮呢,扯上奴婢做甚么!”花罗也有些不美意义了。
“到底是甚么事情?”姜采青问道,“只要我能帮的,你且说就是了。”
幸亏乱兵并没有杀人放火,长兴悄悄摸下山,竟得知当日阿谁韩守山就在白石镇驻扎,也就是棠姨娘嫁的阿谁韩校尉,现在时隔一年多,传闻跟着福王东征西战,已经升做拱卫将军了。
姜采青看着床上睡得小猪一样的壮小子,心有所感,便随口问了一句:“你说,如果一个孩子,长大才晓得本身不是亲生的,会怎的想?”
“奴婢也不晓得他们究竟要往那里去。”秋棠点头道,“本来从凉州出征时,他便不该带着家眷的,但是我在凉州孤身一人,举目无亲的,他实在不忍心将我留下。当时福王自大西北兵权在手,胜券在握,只一心想着进京勤王夺位,还想着一起披靡鸡犬尊荣,便也没多管这些噜苏事,我才跟着他从凉州一起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