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点头：“这听上去，还真像个赃官。寡人幼时在宫里见过他几次，倒是其中规中矩的官，出了帝都就天高天子远了。舅母也在帝都长大的，贺敬与金老将军同殿为臣，当时候贺敬为人如何，舅母也该略有所知吧？”
是他！
话没说完，被烧落的房梁便当头砸下，那人抱着我闪身避过，但我清楚听到他闷哼一声，身子一震。
“不如寡人陪你一起去看看他？”我发起道。
小门路识相地要退下，太医又让人传来动静——苏御史醒了。
舅母点头道：“前次返来也是三年前的事了。”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竭力撑在地上站了起来，正想走到裴笙身边，俄然感遭到一阵风吹过脸颊，手腕被人紧紧抓住，那人孔殷唤了一声：“快走！”
裴笙忽地上前一步，凑到我跟前，笑眯眯地说：“实在，我也很猎奇……皇嫂嫂，你去问哥哥吧，问到了答案，再奉告我！”
我面上一热，支吾道：“谢、谢甚么？”
“笙儿，有件事我一向没有问你……”我顿了顿，踌躇了一下，感觉此事毕竟得开口，便还是接着说，“我只晓得你和裴铮幼时与父母失散，父母原为乐工，详细如何便也不大清楚了。下月是我、我和裴铮大婚……按理说，应双亲在列，起码也应有个名字，但裴铮一向没有提起……”
听他说话，老是让人如沐东风，我也忍不住扬起嘴角，连连点头。“甚是甚是。国师鞠躬尽瘁这么多年，是该享一下清福了。阿谁……”我踌躇了一下，不知该不该问阿谁题目。
“此次可带了瑞儿返来？”想起我那敬爱的小表弟，我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裴笙眨了下眼，与裴铮相像的双眸闪过笑意。“裴笙代哥哥谢过陛下。”
舅母笑容也温和了三分，素净中添了些许暖意。“瑞儿也跟来了，只是因为车马颠簸，尚未规复过来，担忧他御前失礼，明天赋没带他进宫。”
我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转头对舅母道：“贺兰便住在这里了。”
“寡人与贺兰见过几次，一双眸子清澈敞亮，确也不像包藏祸心之徒。贺敬贪污一案虽是证据确实，但贺兰若能帮手查案，自可将功抵过。”
我浅笑点头：“甚是甚是。”
绝望甚么？我看错了吧……
唉，便是问了，他大抵也不会照实答复。我点头发笑，对他说道：“没甚么事了，你先归去吧。国师的病要紧，若需任何灵药，自可往内府库取。”
相思……
舅母含笑应下了，我又让小门路筹措宴席，留着舅母在宫里用饭。饭桌上提起表舅，她倒是一点不悦之色也没有，笑容天然。“方准此人，没点长进心，幸亏陛下汲引他，委以重担。之前传闻他上小秦宫，倒是我对他有所曲解，现在廓清了曲解，便无他事了。”
“舅母过虑了，瑞儿是孩子，寡人岂会怪他？不过他年纪尚小，这一起车马劳累的，怕是不大经得住，多歇息几日也是应当。若身材有甚么不舒畅，便到太病院叮咛一声，请个脉检察一下。自家人，无需多礼。”
苏昀淡淡笑道：“大理寺卿是停职，而非夺职。易道临也只是代职，只要陛下信赖重用，朝中大臣不会有贰言。”他说这话时，墨黑的瞳人如有光彩，仿佛是在鼓励我……“能不能服众，则是易道临的本领。但朔方三万兵士都对他这一介文臣服服帖帖，微臣也对他有信心。”
炊火爆炸了！
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看着表舅母那双夺目的眼睛闪动着滑头的笑意，深沉思疑——她必然是，晓得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