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见景离顾自去了,面上很有几缕忧色,容子奕倒不觉得意。他本日实在也有些疲累了,倒也想回秋守院早些歇下。谁知,一入楼却见着于浩然笑意盈盈地望住他。
见景离故意护住彩带不叫本身瞥见,容子奕也不欲能人所难,亦合起本身的彩带。
容子奕夙来不喜甜食,于浩然却独爱甜。因而他下认识地伸手想把这一碟桂糖酪往于浩然面前推一推,手指方沾上碟缘便觉悟过来差些一样的弊端连犯了两次,便顺势改作扶住碟地手势,道:“管事操心了,多谢。”
景离的声音疲疲的,道:“本王乏了,晚膳不能陪秋妃用了。”说罢便顾自去了。
从三凰庙出来,天气已渐暗。景离自拜过三凰石后目睹的面色就不大好,看甚么都是兴趣缺缺的模样,三人便冷静回王府去了。
“但愿阿竹能幸运。阿彩。”笔墨被点点的水迹打湿,恍惚了几个笔划。看来这阿彩与阿竹毕竟只是有缘无分了。
于浩然的眼眸一亮,道:“是殿下赏的?”他的眸光旋即一暗,“殿下赐给容兄的,恐怕我拿着用也不太好。”
“来的倒好,我正有东西要给你。”容子奕将袖袋里的十几把扇都取了出来,道,“殿下本日赏下一堆玩物,旁的都叫姑姑散了,这些扇倒是一把没舍得给人,全给你留着了。”这些扇搁在袖子里重的很,若不是为了于浩然喜好他真早就扔了。
不幸一贯自夸萧洒、人事去留皆无谓的容子奕,眼下却连取一枝花儿来数的胆量都没有,只能忍着心机高低忐忑没个安宁。
以容子奕在男女相处之道上的低幼修行,一时自是未曾想到这层,心中不由格登一下,恐怕本是一片美意却反倒伤了于浩然。
景离这番话说的虽风趣,暴露的意义倒是颓唐的很。这个时候的阳光很都雅,轻柔地将景离的面庞笼住,叫她的脸庞出现都雅的光辉。容子奕望住她现在不经意的模样,心底里滑过一丝心疼。为了禁止本身想将她揽入怀中的动机,他赶快又把眼神回到手中的彩带中,翻过最上面的一根来看。
“容兄,生辰欢愉。”于浩然摇着扇,一派一如既往的风骚姿势。
容子奕微微抬头,信手拈过一束垂下的彩带,翻到最底下的那条。这一条彩带上笔迹老练,色彩亦颓白,想来是多年前写下的。打量一番,他轻声念叨:“但愿能够娶到阿竹作我的郎君。阿彩。” 放下这一条撩过上面一条,上头的笔迹端方些,彩带色彩也浓些,写的内容倒是一模一样:“但愿能够娶到阿竹作我的郎君。阿彩。”如此一条一条翻看上去,竟连着十1、二条都是这名叫阿彩的女子一样的心愿。
拜三凰石需得先取一彩带写上情意,再将彩带合在掌中在三凰石前祭奠,最后将彩带悬于庙内高处,便视为将情意许给了三凰石。是而走进三凰庙内,只见非论树上、檐上七彩带儿挂得四周都是,日久的便黯些、新挂的便亮些,如此新旧层叠簇拥着,倒亦是一方别样的景色。
正此时,厨房管事一脸谄笑,凑到容子奕跟前来行一礼,道:“殿下有秋妃夫民气,特地命奴为夫人加做了一味桂糖酪,是其他院里都没有的,还请夫人尝尝可还感觉适口。”
景离回一礼,尊敬道:“是,有劳主持。”
主持微微垂首,将彩带递给景离,又转向容子奕,边将彩带递给他边高低微微打量他一番,道:“东边设了笔墨,施主可去那誊写情意。”
二人谢过主持便各自去写。
容子奕一喜,吃紧走近于浩然,道:“你如何来了?”
厨房刚好来传菜,月白赶快上前来问容子奕在那边摆膳、又请于浩然留下一道用膳,转移了方才的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