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迟意怔然,“傲因出逃这么大的事,天垣山如何会不露一点风声?他又为甚么要将青绫灭门?”
“让你去干活!你在这儿偷懒?”耳边女声锋利。
“幻景当中,此人所为何事皆是既定究竟。”娇媚的男声绕到身前,一双狐狸眼绯红,嘴角噙着笑,“仙师还是省点力量得好。”
来者按照俞墨卿猜测,是个小白脸且不是傲因,之以是说是猜测,乃是因为此人上半张脸用一副面具讳饰,只暴露半张似笑非笑的脸,说话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清软。
半路她拦住图笑,奇道,“为甚么本日折腾这好久?之前见妖怪也没怎得啊?”
她负动手往里头走去,面前的灰墙碧瓦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地上尽数是焦黑扭曲的尸身,有的双目蹦出眼眶,挨着门边,像是在求救哀嚎,有的已被烧成一副骨架,稀稀拉拉的散在各处。
桌腿上五根焦脆的手指一碰即碎,尸身也跟着软绵绵地倒下,俞墨卿细心翻了翻,手指顿在了头颅的太阳穴处。
妖气,全部青绫门中,几近满是铺天盖地的妖气。
青绫门百年仙府,瞬然已成了各处焦炭。
君迟意双目突然一缩。
一团红云成了两团红云,俞墨卿走着走着眼睛更花了。
俞墨卿站在熏黑的庙门前,死死地盯着脚下一截仍旧烧得噼里啪啦的焦木,君迟意在她身侧沾着,手中长剑一紧,乌黑的面上忽地冒出了青紫的纹路,接连一双墨色的瞳孔微微一落,化成了一片红色。
但记着了两点,一是傲因疯魔的时候奇丑非常,二是傲因喜食人脑。
仙家皆知,有六界凶兽名为傲因,仗着法力通天,曾纵横人界反叛多年。
俞墨卿低头瞧瞧本身,竟是一副矮小的身量,灰布灰衫,鼻下两行清流,端着只木色盘子,上面另有两个佛手瓜。
脑袋疼,真真正正的脑袋疼。
俄然一掌拍了上来,头顶一阵疼。
背影仿佛晓得有人盯他般回身,朝她勾了勾唇角,一张面孔清丽绝然,但眼中是不管如何也藏不住的凛然杀意。
眉头刹时绞成了疙瘩。
“你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如许了吗?”
俞墨卿爆着一根青筋想转头,却发觉这具身材竟抽抽泣噎往一侧走去。
俞墨卿憋着气往前走。
扶桑,叶十六,皆为山野霸主,所修也都是纵魂之术,傲因妖气绕梁几日不消,原觉得他二人于此道最精,能找出些有效的线索。
扶桑捂唇而笑,也飞至身前,“黄皮子如何?也比他那身红惨惨的外相都雅。”
图盈抢嘴道,“师姐你一看就没好好温书,傲因有夺民气魂的本领,被他那双眼睛盯上命魂便不得安好,特别是傲因狂化的时候,最喜吸人脑!”
帘倏忽被人翻开,暴露一截白嫩的手臂来,声音软软如山泉,凤眼迷离的看了看瓜盘,举了一个送到帘后或人面前,“甄郎,你瞧瞧这个如何?”
“红皮如何了?”叶十六不平,红纱覆面,脑上两只尖耳朵一颤一颤,鼻子里一声嗤笑,“你本身那身白毛不穿,非得学鄙人穿红的,莫不是敬慕小生仙颜?”
“你还野兔呢!当年小生洞府门下那只灰兔子多灵巧,怎生兔族出了你如许不会发言的家伙。”叶十六眼中满是鄙夷,掀袍回身。
现在青绫门她所寻数十具尸身当中,太阳穴处皆破开三指广大洞,脑中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