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如何也在这儿?”
重珏抬了抬手里的鼓,“买这个。”
“好玩也不是现在玩。”俞墨卿微微皱眉看动手中残留的水渍,在衣角擦了个洁净,又抬眼看向不远处层层叠叠的巷子,叹道,“再不去追,他的妖气就完整没了。”
白影微微一顿,旋即回身直直走来,仙气飘飘,唇角上扬,嗓子里飘出的话如同清流,先是看了看一身粗布麻衣的俞仙师,目光又移到了严峻人怀中的皮鼓上,问出了一句俗套的话。
暮晓白裘里包着很多药材,如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看向不远处一个街角,笑道,“我来买药,刚巧也瞥见了一个小妖怪。就是身上妖气磨得差未几了,不晓得碰到了甚么费事,拿着金子买了一堆宝贵的药。”
暮晓懒很多解释,笑眯眯道,”这叫隔空取物咒。“
消逝的妖气再次浓烈起来,困住了这洞中一方小小的六合。
“你不要动他!”阿弥厉声道。
俞墨卿眉尖抽了一抽。
重珏抱着鼓将将顿住,也一脸惊奇,“如何不走了?”
暮晓微微点头,“的确好玩。”
小童顿住了,她也止住了,脸上笑容凝在当场。
暮晓瞧了两眼,欲言又止。
暮晓被她一吓,看向身前,也渐露疑色。
暮晓哑然发笑,俞墨卿此人贰心知肚明,从小到大,皆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带着丝傲气的模样。
“我来还你镜子。”俞墨卿手头悄悄一勾,那面皮鼓便脱开重珏度量,稳稳铛铛的落到她手上,声音东风化雨,“没有这个,你可回不了家罢。”
这声音她熟谙非常,昨日夜里方才见过,生龙活虎的孩子王举着花灯玩耍打闹,撞翻了一车糖饼,还不忘对她指手画脚摆脸子。
干草边放着一只破败的铁皮炉子,炉子下垫着干草,草烧也难烧热,千年人参万年雪莲就这么当着红枣桂圆一锅炖着,不说炖汤,连捂热都困难。
暮晓笑着摇了点头,“你是不是同他说了甚么?严峻人死活不想丢开那只鼓。”
蚌壳虽硬,那是装给人看的,里头的心子却软,一旦敲开便好办了很多。
他转头看了看重珏,严峻人抱怨倒是不再抱怨,就是边走还不忘对着那满池睡莲悲春伤秋,家世边幅倒是一等一挑不出弊端,仿佛比俞墨卿的师父初云还要更都雅些,就是有些酸,有些傻气。
绕城而生的一条长河水声潺潺,鹅卵石被刷的晶亮,远山隐入渐浓的薄雾,他们正站在一座长桥绝顶,独一的一丝丝妖怪气味已完整消逝。
桥下小童睁大了铜铃眼,喊道,“你要做甚么?!!”
她道,“我固然贪财,但与你一样,送出去的金子绝没有要返来的事理。”
俞墨卿却道,“不消管他。”
桥上暮晓顶风而立,有些惊奇的看向洞中探出的脑袋道,“这只妖怪妖龄可不大。”
内里有个更小的身影,仿佛被突如其来的人吓得一怔,甚么东西撒了一地,正想往外逃脱,七道黄符已自来人袖中飞出,整齐地堵在了洞口。
“你想多了。”俞墨卿拖着长生鼓,往前踏出一步,脚下生出一道盈蓝的光铺就成一条长路,足以让她在半空中如履高山。
俞墨卿哼道,“不然呢?”
小小身影一颤,顷刻后退三步,不一会儿,又鼓起勇气似的自桥洞中探出一个圆丢丢的脑袋,黑面浓眉,恰是方才的小童。
俞墨卿叹口气,太阳穴又开端跳,“这事儿的确赖我,我同他说,如果他帮我抱着鼓,我便奉告他我的名字。”
暮晓一贯平平的脸上第一次暴露了讶然。
重珏又是一阵诧异,”如何飞了?“
重珏抢道,“方才更奇异,里头还能飞出翠鸟柳叶,你说好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