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买卖可不亏。”俞墨卿宝贝似的看了看鼓,又抬眼看重珏,悄悄皱了皱眉头。
“去找那位小哥。”俞墨卿转头掸掸鼓面上的灰,表情颇美好,“他必定碰到了不小的费事,不然毫不会卖出这面鼓。”
风雅阁里的人的确不太风雅,竟当着一世人的面儿让一个小孩下不来台。
重珏如有所思,“你是看这位风雅大哥不惯,想引他中计?”
小童也不看台下之人如痴如醉,继而挥动鼓槌,敲得鼓面咚咚作响,一下赛过一下高亢,宋老板站在台边,止不住鼓掌抹泪。
下一刻,乃至从鼓面溢出了两只翠鸟,鸣叫着打转儿,重珏之位得天独厚,伸手一逮,便揪住了翠鸟扑腾的腿。
自花台幕布后俄然钻出一个布毡帽的圆脑袋,腆着肚子在屋中走了一圈,一抱拳拖长了声音,“诸位――!”
宋老板圆脑袋僵在了脖子上,再也难活络,生硬的踢了踢身侧的一个伴计,一口气仿佛没缓过来,“快快快!!傻愣着做甚么!......包起来!”
这厢核桃暗香四溢,那头聒聒噪噪响成一片――
俞墨卿抱着茶盅,看都懒得看乱飞的东西一眼,“你还是擦洁净吧,此水阴气重,伤骨伤身。”
小童腮帮子鼓得老越来越高,眼中几近蹦出血丝,木色雕花鼓槌安在身后,动也未动,半柱香后,人群开端窃保私语,略有些烦躁起来。
“上好的徒弟?”一个湖水绿长衫却蓄着烙腮胡子的壮汉拍桌笑道,“一个不敷四尺的小娃娃也胆敢称作徒弟!和这只鼓一起,我出两锞,一个当杂役,一个拆了当柴烧,宋老板你看值不值?”
“这鼓确切有点意义。”俞墨卿也眯起了眼看向那面鼓。
重珏叹道,“再希奇,你也不必花上一千锞金子,我记得你仿佛不做亏损的买卖。”
宋老板一脸忧色上前,搓搓手,五官一笑便挤成了一团,“这位女人出价一千锞对否?”
小童冷静回身看向这边,眸中尽是惊奇,张大了嘴巴。
圆脑袋忙睁大了圆眼睛,“这徒弟是上好的徒弟!鼓也是上好的鼓!一锤震苍穹,毫不是虚言!”
俞墨卿微微拧起眉毛,盯着他也没搭腔,冷静地捡了两颗吃了。
一炷香后,已有人略露恼意拂袖,起家欲走,全部厅中也如同雨打芭蕉,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有人身上已被打湿,往花台边冲去,“三百锞!”
俞墨卿慢吞吞地吃完核桃,拍鼓掌上碎屑,笑眯眯道,“这回你又猜错了,我是至心想要那只鼓。”
台上小童倏忽吼出了声,声音清越宏亮,一口气呼出,旋即两柄鼓槌握到了手中,一锤下去,鼓面猛地一颤,竟让统统人都止住了干脆。
重珏讪讪退后道,“可别曲解我又有甚么非分之想,我只是看山核桃克日颇贵,不吃可惜,昨日鄙人刚受了寒上了火,吃不了,这里又不让外带,故劳烦您给处理了。”
烙腮胡子大汉怒容已经藏不住,长衫掀起,竟一拍桌子,吼道,“一千零一百锞!”
小童面色一红,低下头去不再看她。
“不回。”俞墨卿负动手,走在石子儿路上,答得果断。
翠鸟尖声叫了几声,振翅狂扇,很快便化为泡影,手中只剩下一点残留的水渍。
小童仍在吃力地敲着鼓,一曲毕,额角也排泄了丝丝缕缕的细汗。
“公然是妖怪。”重珏伸手给俞墨卿瞧。
重珏将鼓抱紧,“那你总得奉告我接下来去哪儿?”
“一千锞。”清逸的女声响起,带着丝调笑。
“哈――!”
“附庸风雅。”重珏淡淡扫一眼大汉,又扫一眼小童,刚想开口为他说两句公道话,手却被俞墨卿按住,冰冷的指尖游移两下,在他手中写下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