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射猎?眼下又不是秋冬,开春之际射甚么猎!”天子没好气地摇了点头,随即又是哂然一笑,“老二是柔嫩寡断,他是聪明过甚了!也罢,有他这么一个蹦跶的也好,免得其别人藏着掖着那心机!杨进周之前倒是提过要去通州的,只罗旭明天要殿试,明天另有闲工夫四周逛?”
三月十五,殿试日。
盯着夏寺人看了半晌,曲永的脸上暴露了一丝罕见的浅笑:“夏公公放心,有些人做事情固然藏着掖着,可没有天眼,另有无数睁着的眼睛,并不是没人瞧见。那些个内心没鬼坦开阔荡的人,皇上决计不会等闲让他们受了委曲。人家有耐烦,夏公公你也无妨耐烦些。”
“还曲直公公高超!”夏寺人顿时做恍然大悟状,见身后几个儿孙都知机退得远远的,他方才抬高了嗓门说,“这些日子,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桩接一桩,咱家这心提起来就没放下过。咱家倚老卖老说一句,这也老迈一把年纪,经不起这些折腾,如果有机遇,曲公公替咱家在皇上面前说道一句,让咱家体面子面风风景光退了。”
午后的阳光极好,因此,早上在水镜厅措置了家务,昼寝过后,陈澜让两位细弱有力的婆子将朱氏抬到了院子里晒太阳。毕竟好些天没见过阳光,朱氏眯着眼睛坐在藤椅上,不知不觉就从厚厚的毯子下头把右手抽了出来,颤颤巍巍地晒着暖洋洋的太阳,精力竟是好了很多。偶然间别过甚去,她就瞧见陈澜亲身在一旁一个个剥小核桃,小小的陈汀则是眨巴着眼睛满脸馋相,姐弟俩的头几近碰在一起,竟是说不出的调和,一时候,她不由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