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天子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往背面靠了靠,这才淡淡地说道,“上一次罗旭的卷子,是翰林院掌院学士杜微方批的,他为人刚正,最恨的便是显宦后辈占有高位,以是把人放在二百名开外,而不是把罗旭黜落下去,就足可见已经是承认其人了。只罗明远寻机给朕上书,说是其子在文事上头不过如此,让朕免了他殿试出丑。由此可见,所谓知子莫若父,实在也并不是没有例外。”
这隐蔽的心机一下子被人道破,夏寺人顿时有些讪讪的,却不得不解释两句:“咱家这不是内心实在放不下吗?别人不晓得,你是晓得的,咱家暮年受过韩国公的大恩德,人家虽没想着从这条线刺探,可咱家也想让人吃颗放心丸……有你这句话,咱家也算放心了。这便归去安安生生做事情……哎,如果这世上好人没好报,那也忒没天理了……”
“出城射猎?眼下又不是秋冬,开春之际射甚么猎!”天子没好气地摇了点头,随即又是哂然一笑,“老二是柔嫩寡断,他是聪明过甚了!也罢,有他这么一个蹦跶的也好,免得其别人藏着掖着那心机!杨进周之前倒是提过要去通州的,只罗旭明天要殿试,明天另有闲工夫四周逛?”
这一番折腾下来,罗旭已经是感觉脚都僵了。现在虽是暖春时节,气候阴沉无风,可在这露六合里从早坐到早晨,却也是一件累人的事。不紧不慢地看了一眼今次的时务策考题,他不由眼睛一闪,旋即就托着下巴深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