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夜的,你们少年人恰是好睡的时候,那里像我这般惊醒?你睡着睡着就靠在了我身上,伸直得像只小猫似的,倒是睡相好一动不动,睡着了还带着笑,公然是人逢丧事精力爽,想来也不会像小四小六他们那样做劳什子的恶梦。”
她还没唠叨完,外头就传来了悄悄的一声咳嗽,旋即,一个提着灯笼的人就跨过了门槛出去,倒是绿萼。见陈澜带着云姑姑和芸儿在郑妈妈屋里,她有些错愕,随即就说道:“老太太已经醒了,正问究竟如何回事,我就出来看看。”
听朱氏竟然把本身对吴妈妈编的那通瞎话拿出来调侃,又说本身人逢丧事精力爽,再加上看到陈衍在那儿挤眉弄眼,陈澜顿时更脸红了。只不过,宫中失火虽也是大事,可毕竟比甚么动乱之类的强,因此她少不得立时下了床。待到朱氏安设好了,她就和陈衍回了翠柳居,可这一回安安生生上了床,她却反而睡不着了,总感觉心中缭绕着一股不安。
“半夜半夜的,你如何起来了?”
郑妈妈见陈澜有些茫然,晓得她年青,就请陈澜坐下,又倒了水来,嘴里絮干脆叨地说:“太祖爷当年又是激桶又是水池,又是禁入夜后寺人宫女用明火,又是禁违例取暖,就是为了防火,传闻这也是太祖爷暮年的忌讳,最恨的就是一个火字。之前先是元宵灯市上走水,接着就是一阵阵闹腾,如果这回真是宫里走了水……”
陈澜对郑妈妈摆了摆手,随即就跟着绿萼出了门去,少不得对她讲解了两句。公然,唬了一跳的绿萼立时按着胸口说:“老天爷……这才消停了多久,不会又出事了吧?”
“……确切是宫里的方向,只燕子楼的高度瞧不见究竟是皇城还是宫城,但街道上的景象却看得清清楚楚。固然有人马畴昔,但都是西城兵马司的,间中畴昔了一队当是外皇城红铺的当值保卫,其他的并不见甚么人……啊,姐你醒了?”
听到陈澜都分拨好了,陈衍立时插嘴道:“姐,早晨园子里又黑又不好走,我去吧!”
“这事情云姑姑已经出去分辩了,你尽管看管好流派。”陈澜离那婆子近,闻到她身上并无某些守夜者那般的酒气,便微浅笑道,“明日我会禀报三夫人,彻夜你们那几个看管二门的各赏五百钱!”
这就比如家中宗祠失火普通,最轻易出乱子的!
陈澜何尝不晓得陈衍说的那些,眼下也冷不丁想到了那一天的宫变。用力平复了一下严峻的表情,她便对跟出来的云姑姑和柳姑姑说:“烦请云姑姑走一趟蓼香院,万一待会街上有甚么闹腾,不要惊着了老太太。柳姑姑去前院,叮咛关紧流派,不准有任何人收支。田妈妈,你带着人随我去燕子楼上看看。”
朱氏悄悄拍了拍陈澜的手,也没有多问,只是往里头又挪了挪,“过了中秋,这时节早晨就凉了,你也不要干坐着,干脆陪我一块歪一会,说说话也好。”
固然失火的并不是奉天殿那样的三大殿之一,也不是乾清宫坤宁宫和东西六宫,但是,奉先殿乃是安排列帝列后神主牌位的处所,能够算是全部皇宫最需谨慎谨慎的去处,这处所的失火倒是意义非同小可。别说是陈澜,就连朱氏得知这么个动静,也感觉格外心悸。
陈澜不美意义地动了动,见朱氏正驯良地看着本身,她忍不住脸一红:“也不晓得是如何回事,和老太太说着说着就睡了畴昔……”
陈澜一进蓼香院,就看到披了大衣裳的郑妈妈已经从耳房中出来,冲着其打了个手势就一块进了耳房。低声把事情说了,她就瞥见郑妈妈的那张脸一下子变成了死红色,她便故作平静地说道:“郑妈妈也不消太担忧了,我特地过来,也只是以防万一。须知现在不比当初威国公金蝉脱壳去了开平,其他诸将也多数在外,这都城守备最是森严不过,猜想十之八九是宫中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