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孩儿晓得错了。”
目睹周穆两人施礼拜别,萧朗再也忍不住了,大步上前站在了父亲中间,低声劝说道:“爹,宋一鸣既然能有信心把他们调返来就能掌控大局,足可见上高低下已经都理顺了,您要去也得带着雄师去,这百十人顶甚么用?如果有甚么万一……”
“男人汉大丈夫,当断则断!”镇东侯却不觉得意地摆了摆手,随即就下了台阶往下走去。待到了院子里,他方才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也长大了,该独当一面了,不要让我绝望。”
“那是当然!”太子毫不踌躇地点了点头,见天子仿佛有些恼意,他便看了一眼那边正在张头探脑的晋王,这才不紧不慢地说,“若真是我一母同胞的mm,我可不想迟误她的毕生。萧郎虽好,可不是谁都能配得起的,他这主儿难服侍得很!”
萧朗天然不晓得那驿丞因为错解了下头军士的一句话,连谋逆都想到了。一进屋子,看到那主位上正在和人筹议着甚么的伟岸身影,他不觉怔在了那边,好半晌才出声叫了一声爹。下一刻,那正在看着那大沙盘的中年人就直起了腰来。
“说了这很多,最要紧的恐怕是最后一条吧?”天子哂然一笑,见太子涓滴不粉饰表情似的连连点头,他不由笑骂道,“如果你有一母同胞的mm,还会说这话?”
面对这个说话顶多只要一半端庄的儿子,天子虽是没好气地摇了点头,心中却不无附和。
“遵侯爷令!”
说到这里,他就回身拿起了搭在太师椅上的那件大氅披在身上,又看着萧朗说:“旁的话就不要多说了。经此一役,辽东起码可得十年承平,京中的密谍也不消再留着了,如此方才不会让民气疑。至于你的婚事……”
固然只是这短短的几个字,本来眉头另有些纠结的天子脸上顿时伸展开了。见一身衮冕的太子站在那儿皱眉看着袖子,他不由摇了点头,遂叫了人将其唤上前来。可真正看到人规端方矩站在面前了,他到了嘴边的责备却又收了归去。
只不过,从大年夜那天开端,和合水驿就被一支军马完整征用了。虽说驿丞最后非常错愕了一阵,但目睹那兵马严整的架式,他也就只能把不安按在了肚子里,诚惶诚恐遵循那些军汉的叮咛备办马匹食用的豆子,打扫房间给人入住,可半夜半夜起夜时发明有人守在本身门前,他还是吓了个半死。
等了老半天却等来了这么一句,天子顿时为之气结:“朕说这话莫非是让你颂圣?”
被萧朗打断了言语,镇东侯不由眉头一挑,侧头又瞥了儿子一眼,这才淡淡地说:“尚主之事想来并非淑妃一人之意,皇上也曾经心动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既是你进京三四年都未曾挑到合心的对劲的,那就由我给你做主了。”
看着镇东侯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去,萧朗只感觉内心空落落的,很久才咬咬牙拔腿追了上去。待到撩起帘子走出正房,他就看到那边一棵光秃秃的大树下,一个浑身火红的女子正站在那儿和周先生说话,那一身素净的色彩灼得他一阵刺目。
见镇东侯就这么径直消逝在了门外,萧朗怔怔地默立半晌,毕竟是径直追了上去。
“侯爷,世子!”
闻听此言,太子一下子抬开端来,见天子的脸上并不似开打趣,他便低头考虑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抬开端来:“父皇圣明。”
“可这是儿臣的内心话。”太子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随即从速正色道,“镇东侯有大功于国,但现在毕竟年龄不小,奴儿干都司苦寒更赛辽东,是应当留京多享享清福了。至于世子萧朗,虽说年青,但本领却不凡,恰好熬炼熬炼。再加上奴儿干都司开了海,朝廷现在又要派文官去管理,他身上担子也轻了很多。只不过父皇既是有这心机,前些时候沸沸扬扬的尚主之说恐怕要搁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