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如此。”四丹从海兰珠手中抽过簪子，细细摩挲着簪柄上的龙纹，她眸光微动，手指缓缓收紧，“这玉簪贵重，哪天被贼盯上可就糟了，你明天就去还给他吧。”
海兰珠将小茶杯放在窗台上，伸手去拔那簪子，竟有些吃力，她未多想，身子靠紧了墙便使了劲去拽，来回十几下后，那簪子终究叫她拔出来了。
“是叫五珍糕吗？”绰祺拿起果酒一饮而尽，末端还咂了咂嘴，涓滴不睬会劈面人黑了的神采。
海兰珠揉着跳痛的后脑勺，看到窗台上的水渍，她内心一格登，忙探身向窗下看去。
舒呼礼觑着屏风后的影子，她只出去拿了点东西，刚才还不在的人就返来了，还藏在了屏风前面，真是不巧！
她哈腰捡起簪子，这红玉素净温润，呈水滴形状，簪柄赤金色，上雕着繁复的龙纹。
海兰珠耷拉下脑袋，“瞧着还好……明天给贝勒爷和格格添了费事……”
“舒呼礼，如何样？我家的侍女本事吧？”绰祺夹了一块糕点落拓吃着。
海兰珠一愣，五珍？她转动着眸子，目光落在那包装纸上，“那上面写了。”
浓烈的景色打击着人的心灵，此前的阴霾似也被清风拂走，化进了碧水当中。
外间的关门声将她的思路拉回，海兰珠缓动手势，收住了琴声。桌案上的茶水已凉透，她惯不在乎这些，抬头便饮。
一阵清风过，婢女入鼻，未掩紧的窗也吹开了。
“实在我哥不喜好吃茶食，平时就爱喝点小酒。”
豪格拉着白十一又聊了一会儿，瞧见天气暗下来，才带着海兰珠走了。
海兰珠举着茶杯走到窗前，中间的花几上梅花开得素净非常，她摸了摸柔滑的花瓣，指尖上亦感染了一缕暗香。
俄然，只感觉余光处扫过一抹红色光芒，海兰珠低头往左窗叶后看去，那窗户与壁间的裂缝处斜斜插着一枚红玉簪，那细细的簪柄似已入墙大半。
“哈哈，一个小茶杯罢了，无妨事！不过你的酒，十一可记着了！”
“好呀好呀。”绰祺一脸镇静，点头如捣蒜。
“没有，是明天去积香阁，在他那窗台中间的裂缝里拔出来的，是以还不谨慎带倒了杯子砸到了楼下的白老板，这内心急慌慌的，竟健忘还给他了。”
“啊，我哥不吃甜食啦！”绰祺抢白到，吃着糕点的她两颊一鼓一鼓的。
因为惯性，她身子今后仰，脑袋重重磕在了窗上，那窗台上的小茶杯也被她的手臂给拂了下去。
海兰珠望向门口，讶异道：“四丹？”
琴声悠悠，清如溅玉。海兰珠抚着琴，神思却早已飘远，克日心中更加郁郁，老是想到草原的人。她的灵魂里，不但有当代的二十载，也承载着草原的十七载，她在阿谁天下里，看一座又一座新坟起，在其间又为自在抛下亲朋遁走他乡………
白十一嘴角不由勾起，这严峻兮兮的模样，哪还丰年前那半分张扬傲然牙尖嘴利的模样。
“天哪。”海兰珠看着地上的红玉簪，心中一震，这……她竟然忘了交给积香阁！
“我们这也有咸味的糕点呢。”
她回身一手搭向窗台，眺望着外间风景，这应是积香阁的后院，开阔的湖碧水依依，长廊蜿蜒，湖心有亭，白堤上枝繁叶茂，西北望去，一排红杉后掩着两座朱红楼舍，想来是客房下榻之处，远处径旁各种灌木花圃错落此中，东北一角假山耸峙，模糊约约看到几座亭子尖顶。现为寒冬，不知春暖时，百花竟放又是何种风景。
绰祺拍了拍她的肩，“好了好了，瞧你心不在焉的，归去歇息吧。”
“五珍糕，五珍五珍，你能尝出来是哪五珍吗？”绰祺屈起食指戳着圆润的脸颊，等候得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