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也是俄然想到这个传说,她本不知真假,便想求证于果新,但看他现在忙繁忙碌,不好打搅,也就临时作罢,想着得空了再问。
“法师,这乃家宴,您可别把重点放错了。”多铎不满地瞥了一眼那萨满法师。
“察汉浩特。”
“现现在明廷党争不竭,内政混乱,流民暴动,明廷难抚天下之民,已至末路,我们大金自能取而代之,以开乱世!”浑厚有力的声声响彻大殿,席上世人也被传染,面上皆是一副奋发之色,仿佛那大明的夸姣江山定能收于囊中。
“女人气滞神苦,虽有繁华之命,但招灾几次。”
她不在乎江山换姓,却忽视不了努尔哈赤狠辣的手腕,那死在他刀下的满城满城的无辜百姓,也忘不了明廷朝政败北,民不聊生,多地大饥乃至人食人的记录。她未曾亲眼目睹,但那纸上的字句已够惊心动魄,令人扼腕感喟。
海兰珠侍立在一旁,呆呆看着努尔哈赤食案上的酒肉点心,这么热烈的氛围作为一个主子她天然融入不出来,乃至让她感到头皮发麻,另有那些陌生的、意味不明的目光让她满心的不安闲。
“贤主当世,大金远拓国土,入主中原可期。”那萨满法师朝努尔哈赤恭敬地拜了一拜,才开口说道。
“赏,都该赏!”努尔哈赤眼眸又转向席下的绰祺,呵呵笑道:“小绰祺慢点吃。”
“当然是大汗身边的丫头心灵手巧。”
“你这孩子,怎不早早请法师出去退席!”努尔哈赤语气中虽有些责备,但目光里却溢满了热切的笑意。
只见来人神采庄严,头戴一顶飞鸟饰钥帽,下垂飘带,带梢系铃铛,上身衣红色羽服,缀有东珠,一片雪亮白光,下身为裙服,绣有云纹、飞鸟和水波,裙上缝缀彩色飘带数条,纹饰繁复,身披兽骨兽皮。
“本汗,向来只信我本身!”努尔哈赤终究开了口,海兰珠听到这句话才算松了口气。
“此女乃祸水祸妃,停滞国运,当诛啊!”
那萨满法师又举起手指向她,转头看向努尔哈赤,痛呼道:“大汗,此女鄙视神灵呐!”
“你是察哈尔人?”席下的莽古济公主神采骤厉。
阿巴亥眼尾扫向海兰珠,笑道:“大汗可别赏错了人才是。”
海兰珠面上好戏做足,心中倒是别扭得很,这好好的一个家宴,如何倒审起她来了?这不遭人嫌吗?另有阿谁萨满法师,莫不是要跟她算命?
御膳房四周各布肉楼、粉房、蜜库、果房等储存粮食的大屋,粮食估摸约有千万斤,海兰珠初度看到那满屋满屋堆着的兽肉饯果米面时,就惊了半晌,这汗宫里的人并未几,哪就需求如此多的粮食?就不怕放坏吗?
努尔哈赤闻言畅怀一笑,又赶紧请法师落了座。
海兰珠并未感遭到其人特别之处,又感觉这斑斓神服晃花了眼,便又垂下头来,用心等候着宴会结束。
世人听她把因果说得也像那么回事儿,毕竟岱青台吉投奔遇袭之事确切存在,并且这可查之事想她也不敢随便假造,看来她所言倒是可托,又见她黛眉微蹙,神采哀戚,很多人竟不由生了垂怜之心。
“咳咳。”
“嗯,好吃好吃。”绰祺小格格一边吃着一边含混地说道,一张小嘴旁沾了很多屑。
“祸水?祸妃?那照法师的逻辑,是不是另有福星,那所谓的有母范天下之相,得之可得天下的贵女?法师是不是官方的话本子看多了?”
但,撇开兴亡格式不谈,这战役的确是让百姓受足了痛苦,颠沛流浪,屠报酬食,血泪相和流,统统都是为了满足别人之欲。
“呵,好一张聪明的小嘴。”三贝勒莽古尔泰瞅着海兰珠,轻浮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