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环境来看,应当是有人问了她题目,但是她没有听到……海兰珠有些发慌,未再多想,揣揣地抬开端看向刚才咳了两声的努尔哈赤,而他也正看着本身,微皱着眉。
“乌尤塔,你是身在此处心在外吗?”一派沉寂中,阿巴亥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澈,海兰珠敛眉,微微一福身,道:“主子痴顽。”
海兰珠面色淡然,唇边挂着如有似无的笑意。萨满法师通红着一张脸,神采暗淡,身材没法按捺地轻颤,看来是气到了顶点。
说到最后,语声竟苦楚哀伤至极,“主子历经九死平生,独在他乡,经心奉养大汗,从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怎肯承了这罪名!”
“法师言重了,主子华顺神清,身份卑贱,不敢企图繁华,虽也有大灾小灾,倒是各种身分聚合而激发,非主子招至。”
海兰珠有些不觉得然,但对萨满又有些猎奇,也不知打扮如何,因而偷偷向门外瞥去。
“法师,这乃家宴,您可别把重点放错了。”多铎不满地瞥了一眼那萨满法师。
关于萨其马由来的版本甚多,此中有一个传说便是说在努尔哈赤远征时,见到一名叫萨其马的将军带着老婆给他做的点心,此点心味道好且又不易变质,合用于行军兵戈,努尔哈赤尝之大赞,并赐名为“萨其马”。
莽古济公主的神采微微有些难堪,倒是莽古尔泰很有些不见机,“法师,我们大金交战期近,不如你给占卜一下此去休咎?”
她不在乎江山换姓,却忽视不了努尔哈赤狠辣的手腕,那死在他刀下的满城满城的无辜百姓,也忘不了明廷朝政败北,民不聊生,多地大饥乃至人食人的记录。她未曾亲眼目睹,但那纸上的字句已够惊心动魄,令人扼腕感喟。
“现现在明廷党争不竭,内政混乱,流民暴动,明廷难抚天下之民,已至末路,我们大金自能取而代之,以开乱世!”浑厚有力的声声响彻大殿,席上世人也被传染,面上皆是一副奋发之色,仿佛那大明的夸姣江山定能收于囊中。
努尔哈赤闻言畅怀一笑,又赶紧请法师落了座。
海兰珠有些闷闷的,她在此处并没有甚么政治态度,明廷也好,大金也罢,终归都是要做独裁的独裁者,朱家的天下,爱新觉罗家的天下,他们只是要这天下做他们一家的天下。可这天下向来不属于一家一姓,正如黄宗羲所说:“天下为主,君为客。”
萨满法师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立马接道:“此战险中取胜,当犁庭扫穴,班师而归!”
“咳咳。”
“本汗偏要把她留在身边,我倒要看看,她有何违逆之举。”
那萨满法师浑浊的眼里带着寒意,海兰珠抬起眼,安然地迎视着他不怀美意的目光。
莽古济公主倏然立起,厉声指责,“乌尤塔,你是父汗身边奉养的人,怎这般不知进退,不知礼数?”
“女人气滞神苦,虽有繁华之命,但招灾几次。”
“主子,从蒙古来。”
“蒙古那边?”那萨满法师开口问道。
“赏,都该赏!”努尔哈赤眼眸又转向席下的绰祺,呵呵笑道:“小绰祺慢点吃。”
努尔哈赤闻言,偏过甚来看向海兰珠,但见她垂眉敛目,一副毫不关己的模样,可他已然明白阿巴亥说的恰是她。
不过现在海兰珠已是了然,这汗宫中各种大小宴席,粮食用之如流水。
只见来人神采庄严,头戴一顶飞鸟饰钥帽,下垂飘带,带梢系铃铛,上身衣红色羽服,缀有东珠,一片雪亮白光,下身为裙服,绣有云纹、飞鸟和水波,裙上缝缀彩色飘带数条,纹饰繁复,身披兽骨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