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轻声道：“爹也拿副碗筷，一起吃吧。”
“这个……”沈贺坐卧不宁道：“昨日蒙人家免除药费，已经是非分了，现在再要人家的东西，这小我情如何还啊？还不上的。”
“没有。”沈默摇点头，扯谎不眨眼道。
“也对，过犹不及嘛。”沈贺这才点点头，转而又可惜道：“有鸡又有鱼，实在太豪侈了。”沈默苦笑一声道：“明天还不必然有没有饭辙呢，目前有酒目前醉吧。”
“他如何没来？”歇了一天，沈默已经能坐起家子，斜倚着窗台问道。
在江浙富庶地区，一两银子能够买到两石米，但沈秀才不劳动也能够获得六斗。便是说，他如果当塾师的话，每月才多进账大米一石四，或者是七钱银子。如果出去练摊写字的话，环境就大为窜改了……因为按一条不成文的端方，诸如卖字、算命这类活动性很强的谋生，或者处置体力劳动的活计，都被视为解燃眉之急的权宜之策，不会打消廪米。
“不消不消，”沈贺点头笑道：“爹在内里吃过了，肚子胀着呢，待会喝点汤就行。”
“这里是沈家大院，端方多多，不是我们那来去自在的草棚子。”沈贺抬高声音道：“族里人多嘴杂，还指不定说甚么呢。”
“归去？”沈贺将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故作轻松道：“我可住够了那草棚子，一天也不想归去了。”他说话时是背对着沈默的，通红的眼眶也就无人看到。
“他说在家里等你不见，便到街上寻觅。”沈贺将鱼搁在盆里，一边谙练的去鳞去鳃，开膛破肚，洗濯洁净，一边笑道：“见到我时，他已经转悠大半天了，我跟他说了你的环境，他这才放了心，还把这鱼给我，说让你补补身子呢。”这些活都是这一年里，媳妇病倒后才学会的。放在一年前，沈贺连生火都不会，更别说整治鱼了。
实在另有一项谋生，支出高，也算面子，那就是去外埠给达官朱紫当师爷。
“渐渐还就是了。”沈默呲牙笑笑道：“你还不上我还，我换不上你孙子还。”
沈默温馨半晌，轻声道：“要不……我们明天搬归去吧。”
“做甚么呢？”沈默兴趣勃勃的问道。
但为了沈默的学业，沈贺只能放弃这最好的挑选，决然决定上街卖字！
第五章 秀才餬口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