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谨这些年的荒唐事件,她自也看在眼里,她恭敬老瑞侯,是以对花谨并未过分惩罚,看来,这老瑞侯通情达理,也是知在心底的。
翌日,凤瑶起得早,待梳洗与用膳结束,幼帝已如平常普通定时过来了。
凤瑶瞳孔微缩,心底深处,增了多少冷酷。
群臣皆心有所思,肃立看戏。
烦复的一席话,调度清楚,语气平和恰当。
只不过,朝上的长公主,可非心软之人呐,此女就如铿锵夜叉普通,即便老瑞侯出马,怕也不必然能让母夜叉心软就范呐。
目睹凤瑶再度开口,老瑞侯终归是循分了些,未再挣扎,仅是朝凤瑶望着,持续道:“老臣此生,虽独得此子,但平常过分宠嬖,乃至他不学无术,丢人现眼。老臣也曾想过,这孝子虽不学无术,但只要不惹事,循分点也好,何如,这孝子竟敢废弛长公主之名,更敢逆长公主之令。老臣实在愤怒,虽肉痛,但也务必将他押上朝堂,望长公主重重惩罚。如此,老臣也算能心中无愧,也不消再为这孝子担惊受怕,摆脱了。”老瑞侯一声高过一声,面上的怒意,有些浓烈,却也有些苦楚。
花谨僵跪在原地,低垂着头,身上的衣袍褶皱不堪,哪有常日的半点骄奢之气。
群臣皆朝老瑞侯望来,时而又朝老瑞侯中间的瑞侯扫了扫,心底也很有几分了然。
凤瑶冷眼观着群臣,面色逐步冷冽。
花谨麻痹厚重的道:“昔日,微臣的确有恃无恐,但前日,长公主则将微臣骂醒了。身为国之朝臣,却不为国中效力,乃至还让长公主与侯府蒙羞,如微臣这般不忠不义,不贤不良之人,长公主便是卸了微臣官职,要了微臣性命,微臣,也绝无牢骚。”
“微臣有错。”他低低的出了声,嗓音破天荒的显得有些麻痹与厚重。
凤瑶暗自叹了口气,低道:“有过之人,乃瑞侯,与老瑞侯无关。老瑞侯固然坐着便是。”
天气尚早,劈面而来的风,也略轻风凉。头顶,朝霞缕缕,红意密布,昂首观之,只觉纯透忧色。
突来的一句,令在场之人纷繁变了神采。
凤瑶满眼庞大的望他,按捺心神,不深不浅的问:“瑞侯在本宫面前,认错倒也认了几次,现在此次,瑞侯认错,但是至心?”
思路至此,凤瑶目光逐步幽远了多少,随即转眸朝花谨望来,降落而道:“老瑞侯如此言道,瑞侯,可有话要说?”
凤瑶神采微动,低缓出声,“老瑞侯年老,便是要请罪,也起来再说。”
花谨神采还是有些麻痹,并未多言,待老瑞侯尾音刚落,他便已是顺服的跪了下来,不发一言。
凤瑶瞳孔微缩,目光朝许儒亦锁来,“皇傅有话无妨直说。”
凤瑶目光悄悄的朝他望着,暗自感喟。
老瑞侯憋了憋气,强忍咳嗽,随即将目光朝凤瑶望来,悲惨无法的道:“长公主,老臣愧对先帝之恩,也愧对长公主之情。老臣这孝子,没法无天,不但敢公开对长公主送人,坏长公主之名,更还违背长公主之令,不长辈公主开恩,竟偷跑出府清闲!长公主,老臣教子无妨,才养出如此孽障!本日老臣来,便是将这孝子揪于朝堂,让长公主重重惩罚!”
想来,冥冥当中,她几番饶过花谨,有恭敬老瑞侯的启事,说不定,也觉这花谨与当年的她极其相像,是以,心软的宽恕。
凤瑶眉头一蹙,正要言话,不料老瑞侯已是强忍咳嗽,一掌打在身边花谨的腿上。
不得不说,这不成一世的花谨,难不成,真俄然变了性子,俄然开窍了?
殿中氛围,也蓦地沉寂下来,压抑重重。
满殿的朝臣,也纷繁再旁观着,无人插嘴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