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如何活力乃至绝望,才会如此大义灭亲,凤瑶不知,但却晓得,当年她恶劣不堪,毫无公主该有的仪态与礼数时,自家父皇,也是怒不成遏,但也肉痛备至,最后忍不住将她送到国师身边,随国师一道入得道行山上清修。
只不过,朝上的长公主,可非心软之人呐,此女就如铿锵夜叉普通,即便老瑞侯出马,怕也不必然能让母夜叉心软就范呐。
凤瑶冷眼观着群臣,面色逐步冷冽。
老瑞侯神采庞大,褶皱的脸上很有几分倔强与肝火,“微臣罪孽深重,羞不自胜,不敢起家言道。”
天气尚早,劈面而来的风,也略轻风凉。头顶,朝霞缕缕,红意密布,昂首观之,只觉纯透忧色。
若说颜墨白不来上朝,是因‘抱病’,而那国舅俄然不来,又但是因昨日之故,愤怒不堪,从而,不经告假便不来朝堂,以图,变相的对她请愿偿?
凤瑶极深的朝许儒亦扫了一眼,思路翻转,正要言话,不料有群臣突但是道:“荡子虽能转头,但品性却不易肃除。更何况,如瑞侯这般在京都城内放肆了数十载的人,想来若要让瑞侯全数改好,乃至为国效力,怕是,并不实际。”
突来的一句,令在场之人纷繁变了神采。
想来,冥冥当中,她几番饶过花谨,有恭敬老瑞侯的启事,说不定,也觉这花谨与当年的她极其相像,是以,心软的宽恕。
这话一落,他再度气喘,蓦地咳嗽,褶皱惨白的脸也因咳嗽而瞬时憋得通红。
这话一落,老瑞侯无动于衷,还是跪着不起。
花谨这些年的荒唐事件,她自也看在眼里,她恭敬老瑞侯,是以对花谨并未过分惩罚,看来,这老瑞侯通情达理,也是知在心底的。
“微臣有错。”他低低的出了声,嗓音破天荒的显得有些麻痹与厚重。
老瑞侯憋了憋气,强忍咳嗽,随即将目光朝凤瑶望来,悲惨无法的道:“长公主,老臣愧对先帝之恩,也愧对长公主之情。老臣这孝子,没法无天,不但敢公开对长公主送人,坏长公主之名,更还违背长公主之令,不长辈公主开恩,竟偷跑出府清闲!长公主,老臣教子无妨,才养出如此孽障!本日老臣来,便是将这孝子揪于朝堂,让长公主重重惩罚!”
凤瑶满眼庞大的望他,按捺心神,不深不浅的问:“瑞侯在本宫面前,认错倒也认了几次,现在此次,瑞侯认错,但是至心?”
凤瑶缓缓转眸,朝身边寺人降落道:“扶老瑞侯起家,赐坐。”
那两人,一人是满面颓散的瑞侯,一人,则是白发苍苍的老瑞侯。
群臣皆心有所思,肃立看戏。
花谨僵跪在原地,低垂着头,身上的衣袍褶皱不堪,哪有常日的半点骄奢之气。
凤瑶目光悄悄的朝他望着,暗自感喟。
则是半晌,他不卑不亢的俄然跪了下来,略微衰老的嗓音显得倦怠而又有力,“长公主,老臣有罪。”
许是气得过分短长,话语也说得过分短促,待这话一落,他竟按捺不住的开端咳嗽起来。
花谨神采还是有些麻痹,并未多言,待老瑞侯尾音刚落,他便已是顺服的跪了下来,不发一言。
顷刻,只闻啪啦一声,皮肉脆响,那呆呆而站的花谨俄然回神过来,垂眸朝老瑞侯一扫,便闻老瑞侯怒不成遏的道:“孝子!还不跪下!”
这话一落,群臣纷繁面面相觑,却无人应对。
目睹凤瑶再度开口,老瑞侯终归是循分了些,未再挣扎,仅是朝凤瑶望着,持续道:“老臣此生,虽独得此子,但平常过分宠嬖,乃至他不学无术,丢人现眼。老臣也曾想过,这孝子虽不学无术,但只要不惹事,循分点也好,何如,这孝子竟敢废弛长公主之名,更敢逆长公主之令。老臣实在愤怒,虽肉痛,但也务必将他押上朝堂,望长公主重重惩罚。如此,老臣也算能心中无愧,也不消再为这孝子担惊受怕,摆脱了。”老瑞侯一声高过一声,面上的怒意,有些浓烈,却也有些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