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一人是满面颓散的瑞侯,一人,则是白发苍苍的老瑞侯。
目睹凤瑶再度开口,老瑞侯终归是循分了些,未再挣扎,仅是朝凤瑶望着,持续道:“老臣此生,虽独得此子,但平常过分宠嬖,乃至他不学无术,丢人现眼。老臣也曾想过,这孝子虽不学无术,但只要不惹事,循分点也好,何如,这孝子竟敢废弛长公主之名,更敢逆长公主之令。老臣实在愤怒,虽肉痛,但也务必将他押上朝堂,望长公主重重惩罚。如此,老臣也算能心中无愧,也不消再为这孝子担惊受怕,摆脱了。”老瑞侯一声高过一声,面上的怒意,有些浓烈,却也有些苦楚。
烦复的一席话,调度清楚,语气平和恰当。
这话一落,老瑞侯无动于衷,还是跪着不起。
这话一落,他再度气喘,蓦地咳嗽,褶皱惨白的脸也因咳嗽而瞬时憋得通红。
花谨仍生硬而跪,未曾朝群臣望来一眼。
只道是,旧事入目,回想而来,她倒也有些理睬老瑞侯的哀怒,也俄然发觉,这不成一世且劣迹斑斑的花谨,又如何不是当年恶劣不堪乃至到处惹事的她。
这瑞侯经常在外肇事,祸事连连,现在这老瑞侯终究兜不住了,终因而入朝来亲身请罪了。
天气尚早,劈面而来的风,也略轻风凉。头顶,朝霞缕缕,红意密布,昂首观之,只觉纯透忧色。
凤瑶神采微动,低缓出声,“老瑞侯年老,便是要请罪,也起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