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戊牌时分,刘府宅院的大门“吱嘎”一声翻开了,从内里走出几名丫环,手挑灯笼在前带路,前面马蹄嘚嘚,跟着出来一队马车,马是高头大马,车是豪华大车,每辆马车上都拉着一口黑漆大木箱子,细细一数,重新到尾竟有二十余辆马车。
夜晚很快到临。
“刘夫人”闻言,也缓缓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暴露内里的一张惨白清秀的瓜子脸来,恰是白日被燕三绝救走的女刺客燕子飞。
大伙儿一怔,尚未反应过来,突地灯火高文,脚步杂沓,从街道摆布两边各涌出一队人马,俱是刀剑出鞘、弓箭上弦,极是威武。
刘富商脸上的笑容也顿时僵住,瞳孔一缩,双目中闪过一线杀机,咬牙道:“好小子。”他右手微抬,衣袖中闪出一道白光,一柄利剑已如毒蛇般刺出,直指陆海川后心。
燕三绝神采一变,挺剑道:“这么说来,中间真是不筹算放过燕某了?”
熊人杰怔了一下,道:“他的遗孀柳夫人怕触景生情,徒增伤感,已于五天前将房产变卖,搬回洛阳娘野生心去了。”
但就在那块蒙面黑布落地的顷刻,莫惊雷和陆海川的目光已缓慢地自那蒙面客脸上扫过,两人神采一变,同时收回一声惊呼。
宅门紧闭,灯光却从屋内透了出来,不时能听到从大门后边的院子里传出杂沓的脚步声和一阵一阵的马匹嘶鸣声,明显是宅子里的人正在进收支出地搬东搬西,装载马车。
陆海川道:“这个主张不错。”
陆海川道:“有些事情看起来很庞大,实在说穿了非常简朴。本日白日,你现出庐山真面以后,我才晓得飞天悍贼燕三绝并没有死,那么十年前知府大人柳章台在江陵县捕杀的阿谁‘燕三绝’,天然就是冒牌货、替罪羊了。既然柳章台并未杀你,那你们之间便并无甚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你们伉俪天然也犯不着如此吃力冒险地来找他报仇雪耻,更犯不着把莫惊雷这个并不相干的人也拖下水来,并且还是在事情畴昔十年以后的明天赋找上门来。我想这此中除了报仇,必然还另有启事、另有目标。”
莫惊雷哈哈一笑道:“本来好戏还在背面。”与陆海川相顾一笑,大故意照不宣之深意。
陆海川背负双手,举头傲然道:“本捕从没筹算放过任何作奸不法之辈。”
那黑衣蒙面人闻声背后破空之声,情知有变,蓦地回顾,见一支快箭飞射而至,大惊之下,仓猝侧身闪过。便在这时,莫惊雷第二支箭已然射至,直指他面门。
陆海川走近马车,拍一拍马车上的黑漆大木箱,问道:“这些箱子里装的是?”
刘员外脸肉颤抖,笑得像个弥勒佛,道:“有劳有劳,好说好说。”
刘员外老奸油滑,早明其意,忙一面赔笑道:“这内里装的是老朽的一些家什古玩、金银金饰。”一面打手势,让护院将二十多口箱子尽数翻开,请陆海川一一验看。
黄金落地,在场者大家色变。
陆海川微微一笑道:“你错了,我不是送命,是送你去死。对于一个捕快来讲,武功并不是最首要的,首要的是他的勇气与聪明。自古邪不堪正,你的了局上天早已必定。”
燕三绝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忽地怪笑道:“很好,很好,陆海川,你公然有种。但你可晓得燕某因何得名‘三绝’?”
陆、莫二人对望一眼,齐声问:“买下知府大人府邸的,是甚么人?”
刘员外虽刚来不久,倒是一名八面小巧、耳目灵光的人物,早已识得引领左边一队弓箭手的两位官员,恰是青阳府同知田云山和刑部特使陆海川,而另一队逮捕手的领头人倒是青阳府新旧两位总捕头熊人杰和莫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