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戊牌时分,刘府宅院的大门“吱嘎”一声翻开了,从内里走出几名丫环,手挑灯笼在前带路,前面马蹄嘚嘚,跟着出来一队马车,马是高头大马,车是豪华大车,每辆马车上都拉着一口黑漆大木箱子,细细一数,重新到尾竟有二十余辆马车。
陆海川道:“这个主张不错。”
他身边那位身着红色长裙的中年美妇,神采固然略显蕉萃,但仍粉饰不住那股与生俱来与众分歧的不凡气质,她恰是刘夫人。
熊人杰搔搔后脑勺道:“听他家的护院武师跟我喝酒时谈起,仿佛就在明天早晨。因为早晨官道上行人较少,大队车马走得快些,便于赶路。”
陆海川刚一惊觉,作势欲闪,燕三绝的剑招又为之一变,疾步绕到他身侧,手臂一旋,长剑反撩,疾刺陆海川后心。剑势如电,极是迅捷。看来燕三绝“剑术”一绝,绝非浪得浮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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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海川道:“我当然同意,有财大师发,有金子大师拿,我为甚么分歧意?只可惜有一样东西不肯同意。”
刘员外出门以后,回顾望一眼这刚刚才搬出去却又要搬出去的宅子,满脸无法,不住感喟。
陆海川走近马车,拍一拍马车上的黑漆大木箱,问道:“这些箱子里装的是?”
众位护院、武师得了夫人双倍人为,天然非常卖力,应一声:“晓得。”纷繁坐上马车,正欲挥鞭赶马,向城外进发,忽听一个声音叫道:“刘员外,请留步。”
陆海川失声叫道:“燕三绝?”
陆海川正色道:“那就是我的知己。不错,陆某是很想升官发财,这里知府衙门的兄弟,哪一个不想升官发财?但我们升官发财,走的都是正道,拿的都是干清干净的银子,毫不像你和柳章台之流,为达目标不吝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杀人放火、强抢豪夺。”这几句话说得义正词严、气势凛然,在场者心中悄悄钦服,心道:刑部的人公然一身正气,朴直不阿,名不虚传。
刘员外老奸油滑,早明其意,忙一面赔笑道:“这内里装的是老朽的一些家什古玩、金银金饰。”一面打手势,让护院将二十多口箱子尽数翻开,请陆海川一一验看。
燕三绝插嘴道:“此时你恰好得知柳章台的遗孀将宅子卖给了一个叫刘富商的外埠贩子,以是立时便对刘富商起了狐疑,是不是?”
陆、莫二人对望一眼,齐声问:“买下知府大人府邸的,是甚么人?”
陆海川扫了大师一眼,接着道:“皇上接报天然龙颜大怒,特地传下密旨,命都察院都御史岳精忠岳大人和刑部陆某前去调查。但都城与青阳相去甚远,如果动静走漏,我等未到湖广,柳章台早已铤而走险,携赃而逃。刚巧此时,朝廷三年一度的表里官员‘大考’将至,因而皇上便明里下旨命我等以考核百官政绩为由,一起南下,前去青阳府窥伺此案。既是考核百官,这一起上便不能走得太急,只能一州一府地考核,一地一地走过,这便是岳大人早已从都城解缆,为何现在尚未达到青阳境内的启事。我等正在半途,惊闻青阳府闹刺客,知府大人正束手无策,因而钦差大臣岳大人便借机名正言顺地派我快马加鞭,先行赶赴青阳府,名为帮手知府衙门清除刺匪,以迎钦差,实是让我先来调查柳章台的罪证,以便早日结案,答复皇上。谁知我刚到青阳府,柳章台便被女刺客燕子飞用毒镖杀死,按《大明律》,罪不责死,既然柳章台已死,这件查贪办官的案子便不必再查了。但此时你燕三绝佳耦的呈现,却又让我狐疑大起。为何你俩早不来迟不来,恰幸亏有人告发柳章台贪赃枉法、敛财无数的时候找上门来报仇雪耻呢?莫非你俩找上他,也与他家中埋藏着的巨额黄金有关?恐怕你俩报仇是假,夺财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