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一天就想着吃。”穿戴桃粉色绫袄的丫环撇了撇嘴角,脚下的法度倒是加了快,赶往了临水阁,免得食盒里安排的炊事降了温,最后让她们这些做奴婢的遭了殃。
那容长脸的丫环笑了笑,边把一手挪到嘴边哈着气,一边回道:“这话可莫要说了,要我瞧着这但是一趟好活,九娘子夙来是个手宽的风雅主儿,等今儿得了赏我们托外门的兴儿给我们买些蜜饯返来甜甜嘴。”
二个小丫环绕过了种着几株红梅的天井,到了临水阁,又避过了宽广的旋梯,从正堂直奔二楼的东暖房,还没有挑起了御寒滚边帘幕,就闻声了一阵脆生生的笑声,偏生不刺耳,软绵绵的又透着几分娇憨,内心不免悄悄道,也难怪这九娘子在侯爷那边得宠,旁的非论,就这娇滴滴的小嗓音就是府里独一份,听在耳里可不是惹人垂怜,偏生又长得那么一副边幅,在府里也不知究竟是福还是祸。
“劳母亲操心了,代我回了母亲的话,等天一缓我便畴昔瞧母亲,这几日便在屋里为母亲绣一副抹额贡献一二了。”娇娘笑吟吟的说道,明丽的小脸轻颦含笑间透着一股子灼烈的风情。
这临水阁是承恩侯府九娘子的居处,说到这承恩侯府,在大雍倒是一个很有些讽刺的存在,且从这‘承恩’二字便可窥视出一二,虽是百年世家,可只贵不清,第一代的承恩侯原就是京里头开豆腐坊的一个外村夫,但是生了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儿,当时的明宗帝还是太子时与这位豆腐美人偶遇,顿时惊为天人,直接抬进了太子府,这豆腐美人虽是无咏絮之才,可仰仗着仙颜和服侍人的手腕硬是在太子府杀出了一条血路,直到明宗帝即位,她亦跟着麻雀变凤凰,一跃成为了贵妃娘娘,娘家也跟着受了益,有了封赏,若不是她出身委实寒微,又没有留下一儿半女的,目前的承恩侯府却也说不得会是如何的风景。
既提及了承恩侯府的几位娘子,少不得要提一提这个九娘子,在府里娘子们隽誉远扬的今下,这九娘子倒是蒙上了一层奥秘薄纱的存在,外人只道这承恩侯府的九娘子是承恩侯五姨娘所出,闺名唤作牡丹二字,奶名倒是娇娘,夙来在府里是个得宠,从不等闲见客,旁人暗里里免不得猜想一二,晓得这九娘子怕是承恩侯府里的一朵金牡丹,金贵着呢!只等着长成了待价而沽。
银宝和金宝素知主子的心机,不由捂着小嘴笑了起来,服侍着娇娘起了身,净了面,细细的涂了一层香脂,又匀了一层薄薄的海棠珍珠粉,把前些日子太夫人赐下的红底锦簇团斑白狐皮大氅裹了身,这才施施然的去往了南院。
“我的金饰匣子都要合不拢了,偏生姨娘还惦记取。”娇娘嘴边衔着笑意,口中虽是这般说,可小娘子爱俏,又焉能不喜。
“请九娘子安。”二人屈膝福身,齐声说道,待得了话才缓缓的起家,把食盒翻开道:“夫人道今儿天冷,知九娘子是个畏寒的,便说免了您这几日的存候,待天缓了暖再说,便是炊事也不必畴昔一道用了,让您喜好吃甚么打发了人去大厨房要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