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许嬷嬷是因为情分被娇娘带到的豫王府,那秦嬷嬷在情分以外,更是因为娇娘的那一份倚重。
“老奴看着呢!旁的还是看不出心机来,想来那位也不会真弄那么多的人在这院里,倒是平儿和翠荷您一走她们就又偷溜了出去,眼下,怕又走了一遭才是。”秦嬷嬷轻声回道。
谁帮主子收着嫁奁票据和钥匙就申明谁是她最信赖的人,秦嬷嬷饶是常日里非常慎重,不免也有些冲动,她不比许嬷嬷与主子之间的情分,常日里也不会说甚么讨巧的话,加上她本就是无儿无女的,这辈子能靠着的除了娇娘就没旁的人了,目前能被她如此信赖,免不得红了眼睛。
秦嬷嬷持续举高了声音念着,这一念足足念了有半个时候且还没有完事,倒是娇娘摆了动手,笑道:“父亲的情意我是晓得的,这些还是依着我在侯府时的端方分类出来,锁在靠南的院子里就行,这嫁奁票据跟钥匙还是还得嬷嬷收着了。”
话音一落,秦嬷嬷就道了声‘是’,从内怀取出了一个厚厚的本子递交到娇娘手中,说道:“主子当日抬进豫王府的嫁奁一共是五十八抬,陪嫁的庄子有二个,一个是温泉庄子,一个是房山庄子,另有良田三十顷。”说道这里,秦嬷嬷微顿一下,扬高了声音:“主子的嫁奁比暮年的二娘子还要高出了三层,侯爷这是心疼您。”
这一等,就等了足有半个时候,翠荷露了头就被人压了过来,娇娘命人搬了一个宽木软垫椅安排在院子的正中心,然后从阁房走了出来,坐在了宽木软垫椅中,凤眸微挑,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在静的能闻声针落地的院子里,缓缓的开了口:“打我住进这院子,还没有与各位正式见过面,今儿就趁着这机遇,跟大师见上一面,也让你们晓得晓得我的脾气,免得犯了我忌讳。”
轻舒一口气,呷了口香茶,娇娘指了一下她不远处的矮墩,道:“嬷嬷坐吧!今儿事多着呢!这几日你也劳累了。”
同贵出去不过半晌,就回禀道:“奴婢出去寻了一圈,没有瞧见了翠荷的人,问了小丫环,说是一大早就没了踪迹。”
豫王妃哼笑道:“我令人瞧甚么,该去的人还没有去,等着瞧吧!今儿可热烈,韩侧妃必定不会善罢甘休,魏牡丹这一出,直接打的但是她的脸。”说到这里,豫王妃微眯起了眸子,喃声道:“又何尝不是借力打力,下了我的脸子。”
冷酷的看着翠荷被压在长凳上,四个细弱的婆子狠狠的压抑着她挣扎的身子,另二个婆子高举着粗厚的板子,高抬狠落,一下接一下的抱着数,娇娘微蹙了下眉尖,在世人觉得她要松了口绕过了翠荷的时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把嘴堵了去,免得惊扰了王妃。”
娇娘话音轻落,语气甚是漫不经心,乃至面上端着几答应亲的浅笑,模样又娇又媚,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委实没有甚么威慑力,一时候,倒是院里的很多下民气里嗤笑,并轻看了她去,只当她是一个甚么也不懂,性子有些娇纵的小娘子罢了。
对于秦嬷嬷与许嬷嬷如许的人来讲,能被主子说出‘荣养’二字来比甚么犒赏都要贵重,当即秦嬷嬷与许嬷嬷就跪了下来,认当真真的叩了三个头,以示本身的忠心与戴德。
三十板子的话一出,一院子的人不管是明目张胆还是悄声抬眼,都分歧的看向了娇娘,而她们这位新主子,还是端着明丽的笑,面不改色,这个时候,她们才明白过来,甚么好性,甚么行不来心狠手辣的事,这清楚是个笑面虎,三十板子下来,一个轻荏弱弱的小丫环,不去了一条命,也得没了半条命,那里还能留在这府里服侍了,说来也怪她们因她年纪小就轻看了去,这豫王府里向来就没有简朴的人,更何况这位又是从那夙来多事的承恩侯府出来的主,先前就有过一名名声在外的英王府魏侧妃,她们如何就没有想到这位主子与那位魏侧妃但是实打实的同胞姐妹,又如何能够是个不谙世事的娇纵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