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娇娘声音清脆,身子慵懒的歪倚在紫檀镶理石靠背椅中,左手肘支在扶手上,撑着侧额。
“还用你说,给我盯紧了珞颖阁,我就不信王妃能护得她万无一失,只要故意,毕竟是能寻到马脚。”话音一顿,韩侧妃眉头一紧,声音又冷下了几分:“魏氏那边可还没有去怡昕苑瞧过一眼吗?她到底沉得住气。”
存眷着小王氏肚子的又岂止是豫王妃与娇娘,得月楼内,韩侧妃刚哄了湘姐儿吃了午膳,本身捧着一杯温热的茶水轻啜,本该是舒畅的神采,那张素净的娇颜上却带着多少厉色。
陈婉一听这话便是一愣,那些耳环虽比不得头饰高贵,却也皆不便宜,能被她送来豫亲王府过目标东西便不是甚么凡品,这魏侧妃倒是真真风雅,就这般随便的赏了下人?如此想着,陈婉不由悄悄撩起眼皮瞧了畴昔,不想正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凤目,顷刻心肝抖了抖,只因那一双眼睛,当真能够用春水盈盈来描述,仿佛轻眨一下,那满眼的春意便要泛动出来,要把人的魂都给勾走,陈婉自问活了四十来年,竟未曾见过一小我的眼睛生的如此新鲜灵动。
一声带着扣问的轻哼让陈婉回了神,内心一沉,暗自捏了一把盗汗,正了正神采,忙俯了下身来,恭敬的说道:“小妇陈氏见过魏侧妃。”
韩侧妃轻哼一声,唇畔闪现一抹嘲笑:“还真是谨慎谨慎,本身肚子不争气,倒想借腹生子,只可惜,这假的毕竟是假的,嫡庶之别怎可混合。”
日头悬空高挂,一辆平盖马车缓缓驶在豫亲王府后角门,车里走下来一妇人,带着一个半大的小丫环,二人手里皆抱着一个约有小臂高的黄花梨木匣子,小丫环悄悄叩门,内里走出一个小厮,一阵低语以后,妇人与那小丫环跟着小厮进了王府。
雪凝轻摇着头:“倒是跟平常一样,魏侧妃夙来不喜幸亏府里走动,想来也是怕沾了腥臊,莫说没去怡昕苑走一遭,便是东西都未曾令人送过。”
陈婉也是机警人,见方才娇娘赏了几个丫环,这又命她送来二个足金的手环,又道选那有分量的,便知是要赏那有面子的婆子,忙道:“小妇那有一对石祥云纹的足金镯子,一会便送来给您过目。”
娇娘随便扫了一眼,那黄花梨木匣子分了三层,最底下那层规整的摆放着纯金的头饰,中间那层则是嵌了珍珠的,最上面那层,是嵌了翡翠,却如陈婉所言,这些头饰算不得如何华贵,却皆是精美详确之物。
“她倒是谨慎谨慎,只怕内心恨不得小王氏早早落了胎才好,想坐收渔人之利,呸,她倒是算盘打的精,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韩侧妃嘲笑连连,神采有些狰狞。
韩侧妃冷冷的撇了雪凝一眼,手重抚着小腹,只恨本身怎得就不争气,自生下了湘姐儿后竟再也没有怀过身子,若不是晓得本身未曾着了王妃的道,她还只当与袁氏几人一样,被王妃坏了身子。
那匣子里安排的是一些耳环与二个玉镯子,玉镯子倒是一水的碧绿通透,水光盈盈,娇娘却也不试戴,便留了下来,以后与金宝笑道:“这内里有些耳坠子倒也是不错,你们几个来了王府倒也未曾添过甚么新金饰,今儿就一人挑上一对。”
“主子说的是,只是,王妃毕竟是子嗣缘浅,如果王庶妃剩下庶宗子,可身份上来讲天然也是贵重。”雪凝天然明白主子失势她们这些丫环才气跟着鸡犬升天,自打魏侧妃进府今后,王爷来得月楼的日子便少了很多,若不是有湘姐儿在,只怕王爷一月中也不见得会留留宿在得月楼几日,如果王庶妃当真生下了庶宗子,湘姐儿在王爷心中的职位只怕会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