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宣的侍卫固然个个都是技艺不凡的精干之士,但拓跋烈带来的是他的亲卫,久经疆场的北魏精兵,不怒而威,带着浓浓的杀伐之气,对上他们,即便侍卫再勇猛,也是心惊胆战,不敢抵挡。
他身后那群亲卫公然是精兵,他话音刚落,便毫不游移拔出腰间明晃晃的长刀冲杀而去,一声声惨叫过后,不到半晌,那群本来威风凶悍的侍卫还来不及抵挡,已经都死在了亲卫的刀下。
只是他手里的弓箭却还是叫拓跋烈带来的亲卫瞧见了,大步上前来,夺过他手中的弓箭,将他押到了拓跋烈跟前丢下。
孟洛望向桓宣,他已经没有了畴前那般清雅温润的气度,目光中的狠辣和固执叫民气惊:“桓家郎君,你还是回南晋去吧,莫要再逗留了。”
身后亲卫带着那架载着刘媪的马车,一同飞奔而去,一如来时普通暴雨惊雷来去如风。
孟洛倒是眼中一黯,低下头来不看他:“郎主……不是要娶燕国贵女卢淑娘入府么,如何能分开平城去西北?”
桓宣此时神采青紫,他的手紧紧攥成拳,却还是抬着头,看也不看身后被亲卫砍杀了的侍从们,只是望向拓跋烈怀中的孟洛,死死望着她,嘶哑地开口道:“阿洛,随我回琅琊吧,便是不要这宗嗣之位,我也会留了你在身边……”
孟洛不由地睁大了眼望向他,小嘴微张:“如何会,郎主为何……”
孟洛愣了愣,脸上出现一抹淡淡地红晕,将手伸给他,任由他拉了本身上马,倒是开口道:“刘媪还在他们手里,被他们打昏了,不知醒了没有。”
孟洛低低一叹,道:“先前有人掳走了我们,是郎主赶来救了我们,媪可还记得为何会被人掳走?”照说刘媪整日留在王府里,并不等闲出府,如何会那般轻易就被桓宣的人掳走去了?
他本来不想带着孟洛去西北,那边苦寒偏僻,又是行军作战之事,她一个女子毕竟不便,但是平城也并非善地,现在拓跋衷、拓跋殷都对她虎视眈眈,府里婉娘也不肯消停,他实在没法放心留了孟洛在平城王府里,倒不如带了她去,留在身边更能放心。
刘媪望了望摆布,倒是迷惑道:“姑子,我们如何会在马车上?这是要去那里?为何我会在这?”
便是他想走,结婚期近,固然只是纳贵妾却也是皇上钦赐的婚事,也是草率不得,那里能不管不顾。
拓跋烈朗声大笑起来:“烈已故意仪之女子,若不能娶她,毫不另娶别妇。”
马车上,刘媪已经悠悠醒转,昏黄展开眼,只见孟洛满眼担忧地望着她,扶了她起来:“媪可好些了?他们可有伤着你?”
只是他未曾瞧见,上了马车的孟洛脸上的欢乐之色渐渐不见了,只要淡淡的哀伤,她并不敢再去想拓跋烈的那份情义,他们之间身份天差地别,即使是有情又能如何,如果真的上了心,只怕徒留悲伤绝望。孟洛那雀跃的心又渐渐平复下来,毕竟温馨如常。
桓宣此时已经面色如常,淡定自如地微微欠身:“三皇子,阿洛本就是宣之姬妾,宣此来平城也不过是要接她回琅琊,许她一个好归宿罢了,此乃家事,不劳三皇子过问了。”
拓跋烈嘲笑一声,并不睬会他,倒是翻身上马,弯下腰向着孟洛伸脱手来,向她暖和笑着:“走吧,我们归去。”
孟洛一愣,婉娘?!她未曾想到婉娘竟然也在此中,本来觉得是桓宣佳耦想了甚么体例才欺诈了刘媪去,现在看来婉娘只怕也是虎伥,是她命人唤走了刘媪,以是才会这般顺利制住了她。
孟洛不由地别开脸去,不忍看这血腥的场景,却并不开口劝止,她晓得拓跋烈这是为了警告桓宣,和那些筹算对她脱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