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这是……”康王妃小声劝道，“您大病初愈，应当好好疗养……”
康王妃却不为所动：“人岂会没有私心？我和我家王爷当初也是一念之差——皆因为娘娘承诺选霏雪做太子妃，我佳耦二人才承诺替娘娘粉饰罪过。现在……”现在皇后过河拆桥。此话不必挑明。
“我没有刺杀皇上！”白羽音大声插话，“是你冤枉我的！是你让我去给皇上送炼丹的质料。我走的时候，皇上还好好儿的！你用卑鄙手腕嫁祸我！”
“但如果是一个棍骗他二十多年的人，又当如何？”淑贵嫔诘责。
“你——暗害朕？”元酆帝死死地盯着他，然后目光忽地一转，扫视全场，“你们暗害朕？另有谁有分？”
“袁……哲……霖……”元酆帝盯着惊诧的青年，一字一字道，“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么？”
寺人和宫女们面面相觑：如果他们识得水性，早就下水了。旱鸭子下去救人，岂不白白搭上本身的性命？但是，皇后下了懿旨，现在不下水恐怕会将他们处斩！摆布是死，不如一搏！因而好几小我“扑通”“扑通”跃入水中。
“还是娘娘的记性好。”淑贵嫔笑道，“娘娘仿佛还少说了臣妾一条罪行——狐媚惑主！娘娘莫非不记得了？皇上为韩国夫人茶饭不思，娘娘献计广选天下美女，为陛下寻觅模样和韩国夫人类似者；成果那些来自天下各地的美女，陛下一个也没看中，看中了臣妾——”淑贵嫔抬手理了理鬓角，仿佛对镜打扮，回想起本身当年娇媚的模样：“至于臣妾的狐媚手腕，万岁不记得，娘娘应当另有印象吧？臣妾就是穿戴这一身衣服，趁着皇上到慧妃娘娘的宫里来的时候，专门在廊檐下假装看书……灯火暗淡，皇上也看不清人，只看到臣妾穿戴这衣从命他面前晃过。他把臣妾当作韩国夫人了——万岁爷，您记得么？韩国夫人很喜好这身衣服。元酆五年芒种节那天，她就是穿戴这身衣服……她下葬的时候，还是穿戴这身衣服。万岁爷固然命人给她赶制了金丝织锦寿衣，却没让她穿上。记得万岁爷说，唯有如此，才保持着韩国夫人的本质。”
“臣……”哲霖的声音微微颤抖，“绝无半句虚言。”
“挡煞！”皇后带着哭腔嘲笑，“你们所谓的挡煞是用木头人钉钉子吗？还好皇上有祖宗庇佑，没有被你们伤害。本宫命硬，也没有被你们咒死。但是……但是我那不幸的女儿……万岁，我们不幸的凌霄公主，就是被这两个毒妇害死的呀！万岁想想看，她那么灵巧敬爱，健安康康的一个孩子，如何会俄然得了怪病？必然是中了巫术！”
“此话怎讲？”元酆帝问。
“不错！”哲霖道，“人证物证俱在。”他拍了鼓掌，水中刹时冒出好几个黑衣人来，口衔竹管，明显是为了潜水呼吸而用，手里则有的拿着榔头，有的拿着斧子，另有人背着个皮郛，当着世人的面倾倒出内里什物，竟满是火药。“这些东西是做甚么用的，就不消再下多解释了吧？”哲霖指着榔头斧甲等物，继而又指着皮郛和火药道，“这是因为水下燃烧不易，才用皮郛包裹火药。这另有别的一个好处，就是能够形成多处部分的小爆炸，只让船身折断，却不会将船炸个粉碎，天然也就不会伤到船面上的人了。”
世人赶快回身去看，公然见元酆帝被人背上了岸。端木平已经大步迎上前去：“快把皇上放平躺下！”
“当然另有！”哲霖回身指着程亦风，“另有程大人的幕僚公孙天成先生。如果说方才那两人都是为了一己私利，公孙先生倒是为了申冤报仇。他要为故交的老婆韩国夫人报仇。韩国夫人，就是被皇后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