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感激的看了周菀一眼。
“阿宁尚小,当不得赞。”天子笑着摇了点头。
语气中盈满了可惜记念,另有一丝不自发的惭愧,周菀听他提及父亲,只感觉心脏微微抽疼。
“不知所云!”天子皱了皱眉,接着道:“你已经娶妻两年,到现在还唯唯诺诺,只知应和,身为一国储君,没有涓滴主意,你是太子,还是他杨清的回声虫!”
小女人坐定以后,撇了撇嘴巴:“这么简朴的事情,你们为甚么要说这么久,阿宁在内里听得都要睡着了。”
四皇子李璟,字纯熙。
世人见此,便知外界传言公然不虚,荣嘉郡主当真是盛宠在身。
李瑜看了眼太师杨清,杨清微微摇了点头。
“等开年了,你不必在西边上课,直接跟纯熙一起去国府监。”
话音刚落,新任御史大夫张其沧便开口道:“陛下,臣觉得,徐生虽以民杀官,然陈也行犯法在前,无端殛毙百姓,那徐生乃是为父报仇,殛毙的不是朝廷命官,而是有罪之人、杀父仇敌,微臣觉得,该当赦免徐生,并嘉奖其孝心。”
“阿宁?你如何来了?”天子李宏向小女人招了招手,面色多云放晴,硬生生的扯出了一个驯良的笑容。
天子李宏黑着脸,厉声喝道:“谁在内里!”
“你这个模样,他日如果即位,只等着让你阿谁好岳丈把持朝政,你跟在前面醉生梦死便可。”天子讽刺的道。
“起奏陛下,微臣以为:徐生殛毙御史陈也行一案,以百姓之身杀朝廷命官,当以重罪论处,连累三族,若行包庇之举,未免百姓效仿,今后朝中诸人岂不大家自危。此案案情明朗,无需多议。”司徒王元晖朗声道。
不需帝王叮咛,总管寺人王安早令小寺人搬了一张铺好坐垫的矮凳过来。
小女人歪着头道:“那徐生犯下罪过后自缚投案,便是他本身也认罪了,为何另有大人还感觉他无罪?”
“砰——”地上滚进一个小小的藤球,世人闻声声响,纷繁回望。
众大臣只听此称呼便知这就是那位已故平西王、人称“神将周郎”的大将军周瑾与早亡的永元长公主之女——御封的荣嘉郡主周菀。
宫人们都假装未见,小女人摆布看了看,趁没人重视,敏捷的钻进殿内。
张其沧愣了愣。
天子面色稍缓,“本日就先算了,归去将《大燕律》誊写十遍!”
待众位大臣分开后,天子挥一挥手,殿内宫人纷繁退下,喝道:“跪下!”
世人只见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小脑袋脆生生的喊道:“母舅!”
“这……”李瑜一时语塞。
太子李瑜不假思考的答道:“我朝以孝治天下,天然是‘孝’。”
“阿宁,别混闹!”太子低声喝道。
“敢问太子殿下,我朝以何为鉴人之本?”谏议大夫刘文举恭敬问道。
寒冬里,太子额头竟冒出精密的汗珠,“父皇,儿臣有错,儿臣晓得错了,儿臣归去必然多读律书,不会再让父皇绝望。”
坐在上手的天子李宏眉头微蹙,转而看向下方站得笔挺眼观鼻鼻观心的太子李瑜,问道:“太子的观点呢?”
屋外大雪纷飞,殿外的宫人哪怕个个冻得瑟瑟颤栗,还是微低着脖颈站得恭恭敬敬。
“起奏陛下,臣觉得,张大夫之言差矣,律法昭彰,负债还钱,犯法伏法,那徐生以武犯禁,坐下杀孽,该当伏法。然其本心出自孝义,臣觉得,可先判其罪,另将其孝行昭告天下,予以嘉奖。”刑部尚书邓章说道。
“你本日表示,自发如何?”天子面色严厉。
周菀看着太子哥哥面色难堪,筹算分开,天子却道:“不必遁藏,听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