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府贸易发财,裁缝业非常成熟,不但面料全,式样新,并且代价公道。是以大户人家普通拜托裁缝店来给府中世人制衣。
茜儿不断的夸奖,“这几套春衣真是气度实足啊,这海棠花看着就像要活过来一样。”
等二喜退下了,又转过来对着新月,语重心长地说,“罚了二喜的例银,就奖给你吧。这园子大,人手又少,徐嬷嬷年纪大了,不免有照顾不过来的处所。碧树虽说一向跟着我,但老是粗枝大叶;二喜刚来,年纪小不懂事。白苹和茜儿两个也是小孩子脾气,我看比来两个老是吵嘴。这里也就你的年纪大,也最慎重得用,聪明知礼,还要好好帮我把守着小丫头们。”随后叹了口气,“我这几年,处境不易。可托之人未几,我与你甚是投缘,你莫要孤负了我!”
这一日,正逢燕羽歇息,宋虎家的午后送了两斤剑鱼来,说给朗园高低都尝尝鲜。
白苹有些讪讪的,“我只是看这衣服看呆了,还没看女人穿过这么都雅的衣裳呢!”
燕羽安抚的冲新月笑了笑,语气转为峻厉,“二喜,你娘便是叫你进了园子,我就得严加管束。这园子里你最小,要听姐姐嬷嬷们的话。问你甚么要照实答复,不成扯谎卖乖,懒怠推委。此次你贪玩迟误了差事,又跟新月扯谎,你可知错?”
“恰是,云想阁并非浪得浮名。不说从各处网罗来的希奇料子,蜀锦云锦应有尽有。单是绣工,独占四大针法。绣工需签订毕生契,才可学习这四大针法,因别的人都不能一探究竟。”
燕羽不住点头,云想阁颇懂运营之道,几近是兼并了江南地区的高端制衣业。新月提了提燕羽的裙角,“这裙角稍显疲塌了些,想是裁衣时考虑女人身量长得快,留了些敷裕。只是行走之间不太便利,过后我给女人略收一收,等女人长高些了,再放出来。”
新月不由得眼眶有些发红,低头应了。
燕羽指指新月,“你来讲吧。”
只见二喜低着头不肯说话,似是理亏。新月肝火腾腾,脸都气红了。
新月笑着承诺。燕羽回过身来,看到茜儿满脸羡慕的盯着本身身上的衣服瞧,也不在乎,各自将她们打收回去,又转回身来低声跟徐嬷嬷叮嘱了几句,徐嬷嬷仓促出了园子,往庄头宋虎家去了。
梁府与云想阁陈家同为平江府的鼎富人家,又是世代交好,是以只需提早两个月筹办便可。
不到一个时候,赖婆子就领了两个厨娘在院子里摆了满满两桌的鸡鸭鱼肉、新奇时蔬,另有不知从那里淘来的两罐米酒。燕羽不教人服侍,只跟徐嬷嬷在屋内用膳。身边的丫环都遣了出来吃酒,留了宋氏与婆子们一桌,丫环们另坐了一桌。
燕羽缓了缓神采,“嗯,念你初犯,先罚一个月的例银。下去吧!”
新月听了脸都气红了,“女人你听,二喜就会抵赖。我昨日问她,她还说衣裳已洗好了,今早晒干就给我。成果衣服今早才落水。”
燕羽应了,“你心机细,这几件衣裳都是上好的料子和做工,要好好保管。”
“你过来与女人说,倒底如何回事?”新月一贯暖和,像本日如许恼羞成怒倒是少见。
燕羽放了筷子,惊奇道,“这是如何了?”
二喜垂着头,声音闷闷的,“是,我想着女人也不急穿。昨日我看有几只大彩蝶花色斑斓,就想捉来给女人玩。”
茜儿托着一件水粉色的褙子,“女人再尝尝这套呢!”
燕羽听了也沉了脸,“二喜,新月说的失实吗?”
燕羽穿上了这件水粉色镶两指月白边的海棠团花褙子,平袖窄腰,胸前四颗白玉扣,上面配着桃粉暗花马面裙,新奇文雅,更衬得肌肤盛雪,一派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