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方丈双手合什:“阿弥陀佛,霍女人与佛有缘,本日月朔,霍女人一早过来,正在香积厨里做佛果,贫僧这便让人把她请过来。”
“霍江之妻病故以后,这个女儿传闻是养在内里,现在春秋渐大,这才接回都城。”
太后耳边有人提起永济寺,提起永济寺的点心,待到郭咏插手彭城伯府案子的动静传来以后,太后冷冷地对欧阳嬷嬷道:“哀家就想看看究竟谁会在这件事上倒置吵嘴,没想到啊,竟会是一贯以清正严明著称的郭首辅。”
马泰兴连着酒醋局,因此慎刑司的人也拘了酒醋局的几个寺人。
霍思瑾走近一点,微微抬脸,太后细心打量着她,只见霍思瑾顶多十一二岁,如同一株翠柳,纤细荏弱,不是一等一的美女,却也是个美人坯子,瓜子脸,细细的柳眉下一双丹凤眼,眼角有颗小小的红痣,给她略显素净的五官凭添了几分娇媚。
庆王蹙起眉头:“霍江......本王倒是将近健忘他了。”
霍思瑾轻启朱唇:“回太后的话,臣女自幼丧母,厥后在庵堂里长大,未曾见过母亲,但是也听乳娘提及过,说臣女是随了家母。”
庆王点头,微微感到不测,霍江沉寂了这么多年,却在此时冒了出来。
明天是月朔,庙门外早就堆积着多量香客,他们已经等待多时,现在看到侧门翻开了,世人没敢闲着,你争我抢涌进寺里,没到半晌,方才还冷冷僻清的寺院顿时热烈起来。
太后点头:“哀家传闻之前的霍夫人便是位才貌双全的,看你的边幅并不似霍江,想来便是随了霍夫人吧。”
太后冲她招招手:“走近一点,让哀家看看。”
“你想家吗?”太后问道。
方丈立即明白过来,待到太后上完香,忙让人翻开永济寺的两道侧门。
太后不喜,对方丈方丈道:“哀家不让张扬,便是不想打搅到百姓们,但是你们不让其他香客出去,却还是打搅到了。”
这个霍江,行事老是出人意表,就说这件事吧,他把刚满周岁的女儿,送去千里以外的万华寺,可谓狠心之至,但是却又是因为老婆的临终嘱托,不但不能怪他,反而更令民气酸。
霍思瑾柔声说道:“臣女一出世,家母便放手人寰,家母临终时哀告父亲,如果让人晓得她是因为生了臣女才去的,外人定会给臣女安上克母的名声,便请父亲对外不要提起这件事,并且在臣女刚满周岁时,便将臣女送去了无锡万华寺,父亲在万华寺后山,建了一座庵堂,臣女自幼便长在那边。”
庆王府内,庆王看着来人。
当朝首辅亲身脱手,顺天府哪敢怠慢,次日便带走了永丰号都城分号大掌柜马泰兴。
传闻霍思瑾就在寺里,太后一点儿也不吃惊,她微微一笑,这般用心,如果这个时候不在寺里,那反而奇了。
他道:“那就让太后见见这位霍蜜斯吧。
她低眉垂目跟在监寺身后,固然不是宫廷礼节,但是一举一动倒也安闲合体。
永济寺的素斋名闻遐尔,来上香的人都要吃过素斋,再买上几包永济寺在菩萨像前供奉过的点心,这才会心对劲足地回家。
太后端坐在蒲团上,听永济寺最德高望重的慧清法师讲经,听完经,回到寮房里,炕桌上已经摆了几样永济寺的点心。
”
太后叹道:“哀家真没有想到,霍江会让女儿在庵堂里住了十多年,你是住了十多年吧?”
他转动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目光游移。
“哦,你是在庵堂里长大的,为何没有留在家里?”太后奇道。
她又对跟从来的寺人道:“去传这位霍女人过来,哀家要见一见。”
太后闻言,吃惊不已,难怪没传闻霍江有个女儿,本来是被从小送进了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