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儿青玫正也依依含泪地看着云鬟,见状便扑到跟前儿,紧紧地把云鬟抱入怀中:“你又来这儿做甚么?叫我死了也就罢了,反正不能再扳连了你,不然我死也是不能瞑目了。”

秦晨皱着眉,天然不解,知县却后退一步,涩声道:“你、你如何……会晓得?”

堂下众百姓正听了那老儒讲完了“羊角哀舍命全交”的典故,虽瞥见堂内两人在说话,只可惜他两人站的近,云鬟又声儿低,竟听不逼真,顿时一个个猎奇心发,暴躁之极,却毕竟不敢冒昧,只伸长脖颈,竖起耳朵罢了。

秦晨不问,车内云鬟微微垂首,也正在入迷。

外头素闲庄的人早把马车拉了来,秦晨抱了云鬟上车,自个儿牵了一匹劣马,陪着往城外去。

秦晨为羊角哀左伯桃之事感喟半晌,俄然想到知县的反应,心中想到:“凤哥儿这般说,莫非是想让知县大人晓得……她跟青女人便是左伯桃羊角哀普通的讲义气么?可大人的反应未免也有些过分……”本正掂掇,又想到云鬟一句“歪打正着”,又遐想到云鬟夙来的举止脾气,便摇了点头,并未诘问下去。

正有公差上来筹办带青玫分开,秦晨忙叫停下。

云鬟往下看去,却见在册页底下,另有一行小字,写道:后经查证,黄诚之以是举止变态,启事乃永靖九年,仲春十六日…

任浮生正因白四爷不肯说给他,猛闻声此人出声,大喜过望,便侧耳倾身而听。

世人正一头雾水,闻言忙都就教。

当下陪着他们出了县衙大堂,往外而去,这会儿外头兀自另有很多看热烈的人未曾散去,见秦晨亲身陪着出来,均都让了开去,只眼睛却都看着云鬟,个个悄悄称奇。

秦晨更加怔忪,不由蹲在地上,转头又看知县,却见知县仍紧盯着云鬟,神情不似是暴怒,却仍只是惊慌骇然似的。

且说崔云鬟来至公堂之上,说了一句话,竟叫鄜州县面色大变,举止变态。

云鬟天然给他又说了一遍,秦晨听得津津有味,时而瞠目,时而感喟,最后听到羊角哀拔剑自刎,互助左伯桃的阴魂大战荆轲之时,不由扼腕叫了起来。

面前笔迹庞杂,云鬟手一抖,猛地将书合起来,面前的光影也随之闪动乱舞,猛昂首之时,是赵黼斜倚在前头书架旁,身上散散地披着一件暗蓝绣墨云龙纹的素绉外衫,嘴角斜挑,似笑非笑。

而听了云鬟这一番话,鄜州知县更加骇怔,双眼已然通红,面上如惊,如怒,如悲,又似有些不成言说的怆然之意。

自从崔云鬟露面、上堂,固然只是初见,但是任浮生心中却实在喜好起这异于凡人的小女孩子,见她挺身独挡鄜州县的逼问,贰心中更多了一丝顾恤,现在若非白四爷在侧,以他的脾气,只怕早就冲出去了!

云鬟凝睇知县,一字一顿道:“我晓得,‘少年苦衷当拿云,谁念幽寒坐哭泣’,我也晓得‘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我尽都晓得,——就如我晓得青玫跟陈叔是无辜的,谢二老程等人,不过是心胸不轨、反遭天谴,现在穷极恶棍,反咬一口罢了。”

入狱后三日,黄诚俄然狂病大发,胡言乱语之余,竟每做自戕之举,医药无效,数日中,所念者最多的乃是——“古有羊角哀舍命全交,我莫非不能为君一死?”

秦晨只当凶多吉少,仍嘿然陪笑:“大人息怒……我立即带她走就是了。”他不敢怠慢,俯身就要把云鬟抱起来。

秦晨迷惑之极,不知这一大一小到底唱得哪门子戏,但是他毕竟不笨,看出知县并非歹意,便抬手摸摸后脑勺,不再出声罢了。

云鬟还是微垂着眼皮儿,目不斜视罢了,被陈叔跟秦晨一左一右护着,出了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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