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樘正想把他留在外头，却见白清辉的小脸儿上还是没甚么多余神采，见他止步，便昂首望来，仿佛迷惑他为何不快些入内普通。
白清辉的乳娘承诺，便跟着他也出了上房。
白清辉扫她一眼，俄然说道：“父亲沐浴过后，只怕要小憩半晌，三姨娘若要见他，最好待上半个时候才来。”
白樘点点头，正欲前去查问，俄然听到耳畔有人脆生生问道：“你为甚么摸他的头？”
四房这边儿的奴婢们天然也跟她非常熟络了，当下便迎了入内。
朱芷贞噗嗤一笑，俯身道：“辉哥儿又跟你父亲闹脾气了不成？”
严二奶奶见没了多余的人，才笑道：“这婶娘见我们赞清辉，便又内心不欢畅了，清辉也还算是她的孙子呢，即使阿枫要比，也该跟老四比才是，只不过她内心明白，阿枫是如何也比不上老四的。”
齐夫人见严二奶奶这般说，便扫她一眼：“你这么说，可留意大太太不欢畅呢。”
白清辉猝不及防地便瞥见他的唇上破了皮，有鲜红的血流出，沿着唇角，滑到了那形状极好的下颌上。
白清辉只听得嗡地一声，忙伸手撑着门扇，耳畔模糊闻声两人说话的声响，说的甚么却有些恍惚，可赵黼的一声格外清楚：“……当着本王的面儿，你就敢如此？”
白老夫人笑道：“你明晓得如许，就别再直戳她心窝子了。我们家里，这很多人，又有哪个比衡直强一分半分的呢？我常常说，我们家里统统的钟灵毓秀之气，都给了衡直了，现在可喜清辉也是不错的……”
面前所见，令他怔然。
现在便听朱三蜜斯抿嘴一笑，道：“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清辉这脾气固然是有些怪，可怪有怪的好处，比如前日静王爷在我家里的时候，也还提起他来呢。”
血顺着死者的侧鬓流了下来，在地上化成小小地一滩，仵作的手模糊有些颤栗，不由昂首看向白樘，正要说话，目光一变，却见到厅门处，是白清辉走出来，乌黑的双眸正也看着此处。
如此又说了一会子，齐夫人借口自去了，女人们也陆连续续退了。
白樘一怔，转头却见是白清辉不知何时走了出去，正问那刑部的验官。
白清辉的眸子有些木讷地转动，从云鬟含忧的面上看向赵黼，恰好儿却看到他挥手擦去唇上的血，只可惜并未擦拭洁净，反而在唇角留下一抹更加夺目标鲜红。
白樘目光一变，已经看得清楚——竟是一道极细的针深深地陷在彼处，竟似直入死者脑中！
齐夫人才承诺着，低下头去。
朱芷贞正放慢脚步，心底悄悄策画，蓦地听白清辉这般说来，仿佛看破她苦衷般，反倒把她吓了一跳，便转头佯道：“人小鬼大，我又有甚么话呢？罢了，姨娘他日再来看你。”这才端的儿出门去了。
白樘盯着他瞧了会儿，本来想叫下人强带他去就是了，但是看着男孩子果断的眸色，又想到本身先前不在都城倒也罢了，即使回京，跟这孩子竟然也未曾靠近多少，父子两个“聚少离多”，日渐陌生似的。
朱芷贞说到这儿，便回身欲走，忽地白清辉又道：“姨娘如果有甚么话要给父亲，我能够代为传达。”
验官没法，只得说道：“不是太阳穴，是……”低低地说了一个词儿。
白清辉面无神采，微微歪头道：“说过了的。”
白樘皱了皱眉，便道：“清辉，你且留在这儿，不成入内。”
他极少如此劈面跟白樘固执，不料却在现在发作起来。
待人去后，白老夫人方道：“清辉年纪如许小，偏性子古怪的紧，如许冷冷僻清不爱说话的，倒是比老四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只很不像是个小孩子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