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清辉是本性定之人,却也禁不住蹙眉:“最后一句是甚么意义?”
可惜季欢然跟清辉身份之故,不得跟从,只站在廊下,做看笼中鸟儿的,一边留意听着屋内动静。
本来昨夜,崔印安抚了罗氏几句,因有事,便去书房摒挡。
因罗氏乃是嫡亲,又牵涉云鬟之情,季欢然便仓促来至大理寺,亲同清辉把在崔府的怪事说知。
季欢然见问,干笑了声,低下头去。
夜风一阵阵乱吹,屋内烛影摇摆,墙壁帘幕上被映出的影子也随之变幻莫测,仿佛无数阴灵狂吼乱舞。
本来季欢然觉得追出了一个碧纹,是夜崔侯府又自会防备,当然无事,谁知次日一早儿,便有侯府的人来催请。
清辉听是赵黼跟云鬟的意义,心中滋味难懂,便不再插嘴,只敛神同罗氏低低说了几句。
季欢然骇然:“这是如何了,昨儿明显已经大有转机?”
季欢然点头:“姨母放心,我体味得,我请的此人,你也是认得的,是个最可靠不过的。”
两人商讨半晌,却见时候不早,但因事不宜迟,清辉便改换了常服,同季欢然双双又往侯府而来,就只当作是平常探视罢了。
清辉道:“不必说了,去看了就知。”
季欢然悄悄收起,现在见清辉问,道:“怪道你不知,实在人有分歧,这头发却也各自分歧。我细看过姨母跟屋内服侍的丫头们,高低一应都擦着头油,因用的头油种类不一,气味跟光芒也都有纤细差别。但是这一根头发上干清干净,并且按照这发质来看,也不似是从活人身上扯落下来的。”
他转到罗氏所指的屏风之前,仔细心细看了一回,见乃是一面檀木雕镂的花鸟屏风,并无非常,因转到旁侧复打量。
“甚么?”崔印惶恐。
当即世人领命出门,先悄无声气地将院门关了,然后那嬷嬷领着几个小丫头,只说是夫人丢了一样东西,便从各房内一一翻检畴昔。
且说季欢然听了罗氏的话,悚然心惊,勉强安抚两句,便自起家在屋内查探景象。
本来当时季欢然于屏风后细查了一番,便在屏风裂缝中看到这一根长发。
罗氏道:“想来是丫头贪玩,不知躲到那里去了,不是甚么大事。”
但罗氏的大房乃是独立院落,且高低使唤的丫头仆妇们,单这院子里就足有二三十人,若真的是有人暗怀叵测,要从大门厮混进内轻易,瞒过这很多眼目倒是难的。
季欢然问道:“姨母,这是如何说?”
嬷嬷会心,公然叫人开了院门,便出外找寻碧纹丫头,谁晓得找遍了全部府中,竟不见人。
罗氏看他一眼,挥手先令屋内的丫头们都退了,才有气有力说道:“侯爷,事到现在,我也不瞒你了,我……见着谢家姐姐的幽灵了。”两串泪珠滚滚而落。
又皱眉叮咛道:“只是不要往外张扬出去,恐怕别人听了,更传出很多风言风语,何况……倘若被故意人传闻,又跟阿鬟……跟太子妃牵涉起来,岂不是我的不是了?”
罗氏眼中噙泪,道:“这一次,却跟先前两回都分歧……”
罗氏正心中一团苦水,当下就把赵黼跟云鬟不喜这门婚事,但是崔承一时接管不了,竟自跑的没了踪迹之事说了一遍。
两人各自上马,季欢然却又想起崔承跟顾芍的事来,因问清辉道:“有些怪,为何太子跟阿鬟不肯意结这门亲?”
清辉问道:“如果她所为,倒是为了甚么?”
清辉方明白他的意义,道:“我不肯轻信那些鬼神之说,又不至于有谁无端剪落如许长的头发。以是遵循你的话来猜测,这应当是有人装神弄鬼,打单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