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悠长之计。阿玥……”晟王慈爱一笑,“你母亲在碧云寺里捏着丝缕期盼,冷静候了这十三年,不是想比及一具功败垂成后冷冰冰的尸身。你想令她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我一小我天然办不到!”棠辞急道,“文有秦延助我,武有徐谦帮我,我亦不是酒囊饭袋之徒,莫非当真一点但愿也无?”

“王叔……”棠辞又惊又悲。惊的是一贯平和温善的晟王竟真有造反之心,悲的是棋下险招,当下倒是几近无路可走了。

“三年前称病不归,便已是在运营此事。我早有此心,十二年前,正逢我年过十五出京之藩,哪知一别经年,六合乾坤却变了个模样,我竟连皇兄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皇兄当时待我那般好,他虽不善武功,可武功常常为大臣称道,我自小以他为表率,他将富庶的徐州留给我作之藩之地,我一心一意地要在徐州与三司一道兢兢业业,使徐州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哪知我尚未达到徐州,便传来新帝即位年号变动的动静,齐王他……”晟王气得青筋透露,忍了好久才憋着气道,“道貌岸然!废弛伦理纲常,还不能善待皇兄的遗孤,安宁那孩子都被折腾成了现在这番模样,叫我如何不怨不气?!”

婢子依言而做,待关门后,到底是清爽了些。

秦延与她说,天子这招来得出其不料,满朝文武碍于天子自即位以来便未曾完整放下戒心是以皆不敢挺身而出,一个个只恨不得本身皆是淳祐元年甄奇录异的新人,劝她在这紧急关头之下勿作出头鸟。

推开房门,但见晟王手捧书卷坐于榻上,白面微须,剑眉星目,仍自穿戴团龙袍,衬得他愈发矗立清立,自有一股儒雅君子的风采。

昔日个头小小总爱奸刁肇事的女孩经年未见,蓦地化作面前这个白净非常标致精美的男儿,晟王看了她好久,眼睛里淌过心疼、遗憾、抱怨、自责……到了最后,只剩一腔放心安稳,他拍拍她的肩膀,微浅笑道:“好,甚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小阿玥公然不是福薄之人。”

“母亲若知我知你有难而不救,知我怯懦怕事甘愿做个缩头乌龟怕更要骂我不受教。王叔说甚么我都应,这件事恕我不肯!”

才步入天井,一个手脚不便的老婢子端来一盆炭火,自二人身边踱过——刺鼻熏目标味道劈面而来,直呛得柔珂两眼含泪。

柔珂被劣等炭火呛得还未回过神来,咳了半晌后才笑道:“王叔竟另有闲心看书?”

晟王慌了神,忙去支开窗户,开门唤了婢子,端走炭火盆——

再者,证据确实,要辩如何辩?要救又如何救?

眼睛不自发地瞥见她胸前的文官补子,盗汗顷刻浸了浑身,晟王不由颤声问道:“你为何……为何扮作男装?还与小柔珂……”

“王叔莫非猜不出来么?”棠辞又是一笑,脸上犹有泪痕,说话时呵出来的热气隔在二人之间,像一条超越了十三年之久的鸿沟,“齐王弑兄夺位,不该杀?齐王企图弑兄夺嫂,不该诛?齐王害死了我很多兄弟姐妹——现在,连你也要枉杀……”

晟王听得一头雾水,想了想,才向她道:“你有这个心已然很好,此事却与你毫无干系,你无需救我更无需对此心中有愧……”

要晓得,人间另有很多想生而不能生的人,世事老是这般造化弄人。

棠辞惨淡一笑:“许是命不该绝,我全部身子软绵绵地枕在一根浮木之上,顺着水流途遇一浅滩,浮木撞到了石头,使我停在了那处。醒来以后,倒是空旷廖远的山间密林,人迹罕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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