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坐在椅子上,悄悄地呷茶,若不是眼底仍旧掩着郁郁,几近让人觉得他已平心静气。
面前,那是――我独一的孩子。
天子挥在半空中的长鞭微微一滞,落下来悄悄掠过她的脸颊。
天子阴笑着,不知从那边寻来一匹手巾,塞进了她的嘴里,将她的骂声堵了归去,随后拍了拍她的脸,道:“我要做甚么,你待会儿便知。当时你便睁大了眼睛看看,我快不欢愉。”
胡来彦仓促来至,想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惶然道:“懿慈皇后在外求见,臣来请陛下示下。”
她被绑在刑架上,水渍与血迹稠浊一片,浑身脏污,清楚是将死之人,脸上却淡淡笑了。
棠辞的嘴里塞着布条,闭上眼睛,无声垂泪。
天子的大笑在四周墙壁中相撞回荡,是他有声的夸耀。
慈眉善目一派儒雅风采的兄长模样闪现于脑海,天子内心一团乱麻,做贼心虚地疾步逃离往昔的回想中,冷哼一声:“胜者称王败者为寇!说这很多你也免不了一死!”
棠辞被泼醒后,悄悄地看着天子,轻唤了声:“二王叔。”
天子笑了笑,声音平平:“好侄女儿,多年不见,到底出落得亭亭玉立了,连二皇叔也被你蒙在鼓里。”
她在想,那是我的孩子,我独一还在人间的孩子,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血肉。
他勃然大怒,再按捺不住,将为君风采抛诸脑后,涨红着眼,拔出腰间佩剑刺进她的腹中:“你一心求死,皇叔自该成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