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闭上眼睛,停在原地,不撤退也不回应,悄悄煎熬着,等候天子落下的吻。
不要……
静慈不动,她在挣扎,在踌躇,也在难过。
她双手扶地,欲接着叩首,天子却矮下身来,捧起了她的脸庞。
阳刚之气逐步靠近,她已明白他要何为,削剪划一的指甲死死掐着掌心,她一遍各处提示本身,一步也不能后退,半步都不能。
天子捏起了静慈的手腕,特地捏起了她的右手腕,那处的小指当年发誓被她亲手斩断了。
“将你措置?”天子的眼睛里尽是阴鸷,“你已是瓮中之鳖,临时留你多活几日与你二皇叔叙话旧,死掉队了阴曹地府也好代朕捎几句话给你阿谁柔嫩寡断不堪重担的父亲才是。”
“悔怨?”天子像是听了极好笑的笑话,朗声大笑不止,他伸开双臂,似要揽月拥日,“这万里国土,芸芸众生,皆在我掌控当中,对我昂首称臣山呼万岁!我有何可悔?”
绑在刑架上的棠辞很快反应过来他要做甚么,腰腹间的剑伤与模糊作痛的鞭伤混在一块儿,早辩不分了然,她也得空顾及,只冒死斥骂:“狗天子!你想做甚么!你为帝君,可另有半分人道!你……唔――!”
胡来彦仓促来至,想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惶然道:“懿慈皇后在外求见,臣来请陛下示下。”
不要――!
早在步入刑房前,静慈走在甬道上,远远便瞧见了被绑在刑架上的棠辞,绳索很粗,很牢,只悄悄一想,紧缚的疼痛勒得她心口淤塞。在尚书府里才换下的乌黑中衣,又被鲜血染了一片,满目标红,刺得她眼睛酸涩难忍。
数米以外的棠辞,她奋力挣扎,企图摆脱绳索的束缚,扑上前将这个狗天子掐死咬死打死!
兜兜转转,她又回到了刑部大牢,只是此番怕是在灾害逃。
懿慈……
可统统只是徒劳无功,她还是被监禁在刑架上,半寸不得近,眼睁睁看着本身的母亲,甘愿断指发誓不肯低头的母亲,一次次地弯下她纤细的腰肢,向他叩首祈求。
她不肯再听,不敢再看,她连逃开这里也做不到。
多少次,曾在恶梦中,皇兄膝下的后代化作歹魂厉鬼来寻他报仇雪耻,有太子有含山有长安……天然也有不见骸骨不知存亡的永嘉。他做了十三年的天子,坐稳了十三年的龙椅,执掌了十三年的江山,他从未想过,竟另有人胆敢置存亡于不顾以身犯险押一场几近毫无胜算的赌局。
“为朕宽衣解带。”
“这又如何?!”天子虚张阵容地拔大声音,眼睛里燃着肝火。
一桶冷水兜头泼下,棠辞缓缓展开了眼睛,四角火盆映照出的暗淡光芒丝丝缕缕地涌入,赭黄色龙袍的一角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别过脸去,不肯再看。
棠辞猛咳了一阵,缓缓笑道:“二王叔想将我如何措置,不如痛快些。”
天子似未闻声,面前这个梦寐以求十数年而不得的女子,唤他陛下,乃至……哀告他,他深深地沉浸在了不竭收缩直升云端的满足中。
天子阴笑着,不知从那边寻来一匹手巾,塞进了她的嘴里,将她的骂声堵了归去,随后拍了拍她的脸,道:“我要做甚么,你待会儿便知。当时你便睁大了眼睛看看,我快不欢愉。”
“解开它。”天子道。
她在想,那是我的孩子,我独一还在人间的孩子,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血肉。
棠辞轻笑,傲视看他,像看一个笑话:“十三年了,王叔可遂愿了?不管贞淑妃,周贵妃乃至现在的宁妃,哪一个不是依着我母后的模型选出来的?王叔当真痴情如此,甘愿孤身一人被朝中陈腐不通的大臣频频劝谏也未曾松口纳妃,连绵子嗣。听闻,尚膳监与太病院迩来常遣人至官方寻访壮阳的方剂,想来王叔如此年纪,也应欢愉不了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