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两口儿早就筹议好的暗号,冯提司听在耳中,深吸了口气,挺抢出来,目睹关婆子斜楞着栽倒在桌子上,双手攥紧长枪,从前面对准关婆子心窝,猛地一枪刺出。
不知不觉,月上柳梢头,关婆子喝的满脸通红,口齿也有些倒霉索了,打着酒嗝道:“老身不堪酒力,这酒明天就喝到这吧。”
走到两人面前的不是别人,恰是关婆子,她脸上酒气未消,还打着酒嗝,对冯提司道:“你不是拿酒去了吗?酒在那啊?”边说,边笑着看着两人,像是甚么事都没产生,冯提司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那堆灰烬还在,……这关婆子到底是人是鬼?
丫环那边敢说不晓得,满身抖得筛子普通,冯提司怕她好事,打发了她下去,两口儿看着躺在地上的关婆子,都松了口气,就想措置掉尸身,一筹议决定还是先搬到后院那间破屋子里,顺手再去成果了小六子,再等明rì冯提司找两个亲信,将这一老一少的尸身绑了石头沉到黄河里也就是了。
为了不让事情废弛,下午筹办好饭菜,冯提司就将府中下人都打发还家过节,现在就只剩下他们伉俪两个另有阿谁吓坏了的丫环,无法之下,两人只好本身脱手,哈腰去抬关婆子的尸身,两人一头一尾,用力向上一搬,一齐惊奇喊了声“咦!”
白骨长约数尺,看看粗细大小,像是人的腿骨,上面感染着斑斑血迹,伉俪两个又是一惊。冯提司曾听人说枉死的人灵魂不散能附身到白骨上面,年深rì久的接收rì月jīng华,就能修炼成jīng。
“如何就当不得?不瞒你说,新屋子早就建好了,拖到今rì也是想给老夫人个欣喜,内里的一应物事都筹办好了,你放心住下就是,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彻夜趁着过节也是给你贺个燕徙的喜,可得好好喝上几杯。”
冯提司一边说,一边请关婆子坐了上位,关婆子也不推让,坐下对冯提司道:“呦,这可折煞我老婆子了,哎,老婆子是个命苦的那有这个命能当提司的长辈?”
他把这话跟老婆一说,冯妻提着裙子疯了一样对着那白骨狠踹,一边踹一边骂:“美意收留了你,倒是个妖jīng,你这个轻贱的贼婆子……”
冯提司哪能让她走,仓猝道:“老夫人这说的是甚么话?可贵欢畅,可要多喝两杯,生果梨桃的还没上来,月饼也还没吃,怎地就要散了?不可,不可,明天是不醉不归,书房中另有一坛绍兴沉的女儿红,我这就去取来。”
这天是个良辰美夜,只要悄悄轻风,可燃烧顷刻,火光蓦地窜起,扭曲舞动的没有任何规律,滚滚黑烟笔挺向天,红彤彤的火焰像是活了一样,猖獗的朝着冯提司伉俪两个伸缩,像是恶鬼索命,又像是见了仇敌,想要同归于尽,白骨燃烧收回“噼啪噼啪噼啪……”清脆响声,如同恶鬼哭号,又像是关婆子在痛苦嗟叹……
伉俪两个汗透重衣,既感觉心惊胆战,又感觉如释重负。丫环吓得尖叫连连,冯提司yīn沉着脸对她道:“都是这妖婆子逼得我,你喊甚么喊?如果rì后我听到半点不该听到的,你就和这妖婆子一个了局,晓得吗?”
官宦人家过节都有个讲究,冯提司也不例外,先是拜祭了先人,祷告统统顺利,随后叮咛下去杀猪宰羊,在前院大摆筵席。待到了明月东升,冯府内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筹办好了才派了个丫环去请关婆子。
关婆子姗姗而来,冯提司已有些rì子没见她,这一见顿时就有点发傻,月光下,关婆子穿了一身翠绿丝绸长裙,头发也打理的利索,梳了云鬓,还插了根银钗,袅袅婷婷,那边还是刚来时的落魄模样,不晓得的还觉得是那家夫人赴宴来了。